第266章 遗迹核心的异动
殿门被风沙撞得哐当响,陆醉川迈出门槛时,靴底碾过几粒碎石。
他后颈的汗毛竖起来——那股阴酒的腐味更浓了,像腐烂的荷花泡在酒坛里,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哥。"小九拽了拽他的衣角,盲眼的睫毛轻颤,"脚印。"她蹲下去,指尖拂过青石板上的凹痕,碎发被风掀起,"鞋跟有铁掌印,和上个月码头黑市见过的一样。"她指尖沾了点土,凑到鼻端嗅,"泥里有朱砂,是红袍老道那伙人用的驱尸香灰。"
陆醉川的拇指摩挲着掌心的金纹玉佩,那里还留着老者传递力量时的余温。
他弯腰看那串脚印,新土翻起的痕迹还泛着湿意,最深的一个凹坑里甚至有半滴未干的血——暗红,带着腥甜,是活人血。
"刚走了两刻钟。"林大侠蹲在另一侧,剑鞘上的北斗纹擦过地面,"脚印间距大,是小跑着往核心区去的。"他手掌按在剑柄上,青铜剑发出嗡鸣,"大祭司的人应该已经到了祭坛外围。"
沈墨寒不知何时站到了队伍最前面,月白色大褂的下摆沾着墙灰。
她仰头望了眼天际——原本该是暮色的天空,此刻像被泼了墨,云层里翻涌着青紫色的光,"遗迹在共鸣。"她指尖掐动诀印,腕间银铃轻响,"老者说的核心力量,正在被某种邪术抽取。"
陆醉川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城隍印在袖中发烫,那是种类似烧刀子入喉的灼烧感,却比酒劲更沉。
丹田处的酒气团突然炸开,顺着经脉往四肢窜,连指尖都泛起暖烘烘的麻痒——这是传承之力在响应危机。
"走。"他把酒葫芦往腰间一甩,酒液在葫芦里晃出清脆的响,"要是让大祭司拿到那力量......"他没说完,林大侠已经明白了似的点头,抽剑出鞘半寸,银白剑芒割开了一团飘过来的黑雾。
越往遗迹深处走,空气越闷。
原本刻着祥云纹的石壁开始渗出黑水,滴在地上滋滋作响,像热油浇在冰面。
小九走在最中间,判官笔在掌心转着圈,每转一圈,脚边就亮起一点月光,把那些爬过来的腐虫逼得唧唧乱叫。
"到了。"沈墨寒突然停步。
陆醉川抬头,呼吸一滞。
他们站在一处环形广场中央,正前方是十丈高的悬崖,悬崖上悬浮着一座青铜祭坛。
祭坛下方没有任何支撑,就那么飘在半空中,四周环绕着十二根两人合抱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爬满了金色符文——那些符文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像活物般游动着,从石柱顶端窜到底部,又从底部钻回顶端,带起嗤嗤的电流声。
"这是......"林大侠的剑完全出鞘了,剑身上的七星纹亮得刺眼,"我在古籍里见过,这是'吸星阵'。"他声音发紧,"用活物血祭激活,能把方圆百里的地脉灵气、甚至阴司鬼气都抽干,灌进阵眼的容器里。"
沈墨寒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额角渗出汗珠。
她的推演术在发烫,眼前闪过无数乱码般的卦象,"祭坛中央......有个东西。"她咬着牙,"像是......心脏?”
“不,是更古老的存在。”
“大祭司要的不是灵气,是这遗迹的本源之力。"
话音未落,祭坛中央突然爆出刺目黑光。
那光像实质般炸开,撞得石柱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有几根石柱甚至出现了裂痕。
陆醉川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酒葫芦差点脱手——那股邪气太浓了,混着腐肉、尸油和烧焦的檀香,熏得他胃里直泛酸水。
"哈......哈......"
笑声从祭坛后方传来,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一个穿黑底金线长袍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脸藏在青铜面具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我以为要等更久。"他抬手,指尖弹出几点火星,落在最近的石柱上,符文立刻窜得更欢了,"不过正好,你们可以当最后一批祭品。"
陆醉川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认出了那声音——上个月在沪城码头,就是这把阴恻恻的嗓音,指挥着红袍老道用尸兵屠了整条街。
大祭司。
"放屁!"林大侠的剑划出银弧,直接朝大祭司咽喉刺去。
可那剑刚碰到祭坛边缘的黑雾,就像扎进了棉花里,嗡鸣着弹了回来。
大祭司抬手打了个响指,十二根石柱同时喷出黑雾。
黑雾在半空凝结成阴兵,青灰色的脸,眼眶里燃着鬼火,手里握着生锈的长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
"陆兄弟!"林大侠旋身挥剑,砍飞一个阴兵的长矛,"这些阴兵是用生魂炼的,普通刀剑伤不了!"
陆醉川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