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基因检测现古代序列(第2页)
呼吸骤然停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抛向万丈高空!血液在耳膜里轰然奔流,盖过了窗外所有的风声。他死死盯住那宣纸上现代墨迹与古籍朱砂星图重合的部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横贯古今的真相彻底击穿。那后颈的灼热感瞬间暴涨,如同沸腾的岩浆,沿着脊椎向上奔涌,直冲头顶!
“啪嗒!”
手中的狼毫笔再也握持不住,从僵硬的手指间滑脱,笔尖重重砸落在宣纸上。饱含的墨汁瞬间在精密的基因图谱旁,洇开一团浓重、不规则、带着强烈情绪张力的墨渍。那墨迹迅速扩散,边缘如爪牙般伸展,几乎要吞噬掉旁边星图的一角。
苏明远猛地站起身,带得沉重的紫檀木椅向后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打破了深夜研究室死水般的寂静。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锁在那团刺眼的墨渍和下方重叠的图谱上,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识海中炸开,带着撕裂时空的轰鸣!
“源流…同源?!”
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迫切,猛地探向砚台边那支用于点校批注的朱砂小笔。他甚至来不及重新坐下,就那么站着,身体前倾,手臂悬空,饱蘸了朱砂的笔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向那团墨渍旁还留白的宣纸!
朱砂殷红刺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墨渍与图谱星图交织的边缘,深深嵌入纸中,力透纸背,如血如泣:
“古今同脉,源起一息;
文明之息,亘古不灭。”
最后一笔“灭”字的收锋,拖曳出长长的、颤抖的朱红痕迹,如同一声耗尽全力的呐喊,凝固在深夜的孤灯之下。滚烫的朱砂气息混合着墨香、古籍的陈旧气味,还有苏明远自己身上那因剧烈情绪波动而散逸出的、难以言喻的微热体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发酵。
他丢开朱笔,那支小笔在案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在地毯上,留下几点细碎的红痕。双手撑在冰冷的紫檀木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惨白。他大口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后颈的胎记如同烧红的烙铁,那灼痛感如此清晰而陌生,不再仅仅是皮肤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共振与呼唤,穿透皮肉,直抵灵魂。
这间堆满故纸的书房,刹那间变得无比空旷又无比逼仄。头顶那盏仿古宫灯发出的暖黄光晕,此刻落在他眼中,竟恍惚与庆朝太和殿那彻夜长明的巨大宫灯重叠。灯影摇曳,仿佛有无数身着朱紫官袍、峨冠博带的影子在光线边缘无声晃动,那是消逝在时间长河里的衮衮诸公,是书写下那些星图的钦天监博士,是曾在金銮殿上与他同列的同科进士……他们的目光,跨越了森森时空,穿透了泛黄的纸页和冰冷的基因螺旋,沉沉地压在他的脊背上。
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幻影。目光重新聚焦在案上——墨渍、朱批、重叠的图谱与星图。冰冷的现代数据与古老的玄秘符号,在此刻以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比真实的方式,完成了跨越千年的对接。
“双生魂…文明之息…” 苏明远的声音干涩沙哑,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响起,如同梦呓,又像是向冥冥中某个存在的诘问,“藏于血脉…流转时空…难道…难道竟是以此为凭?以这…基因为舟楫?” 这个念头本身,就带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疯狂。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抚过宣纸上那殷红的朱砂批注。指尖传来的,是纸张的粗粝,是朱砂颗粒的微凸感,还有那十六个字所承载的、几乎要破纸而出的灼热意志。这意志既属于此刻心神激荡的他,也仿佛属于那些在星图下仰望苍穹、在血脉中刻下密码的古老灵魂。指尖的触感一路蔓延,最终停留在后颈那块灼热发烫的云雷纹上。那胎记的轮廓在指腹下无比清晰,如同一个滚烫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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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研究室厚重木门的缝隙下,一道极其微弱的光线骤然闪动了一下,随即消失——那是外面走廊的感应灯被脚步惊亮了!
苏明远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方才沉溺于古今碰撞的激荡情绪被这突兀的现实信号骤然打断,一股冰冷的警觉如同毒蛇般沿着脊椎窜上。深夜的古文献研究室,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像一尊骤然凝固的雕像,维持着撑住桌案的姿势,所有的感官在瞬间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门外的动静,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房门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门外,是彻底的死寂。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只有他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狂跳声,撞击着耳膜。
但那道光线的闪动绝非错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只一瞬,却在他心头激起了层层叠叠、充满危机的涟漪。白日那匿名上传报告的阴影,此刻被无限放大,带着冰冷的恶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是谁?是好奇的学生?是巡夜的保安?还是……那个在实验室角落里,将他的秘密轻点鼠标、抛向风口浪尖的匿名者?对方是否已经循着网络的风暴之眼,找到了这现实中的源头?是否此刻就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屏息窥探?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门缝下再无光线透入,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苏明远缓缓地、无声地直起身,后背紧贴着身后高大的楠木书架,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血腥气,胸腔里那颗心依旧狂跳不止,撞击着肋骨。他悄然移动脚步,动作轻缓得如同潜行的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体的重心放低,朝着那扇隔绝着未知危险的门扉,极其缓慢地靠近。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绷紧的琴弦之上。
他停在门后一步之遥,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门外那片深邃的、令人心悸的黑暗,以及自己如雷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