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涂涂 作品

第21章 劝导演(第2页)

“a!”

林婉儿举起酒盏,指尖在盏沿轻轻摩挲,忽然轻笑出声:“状元郎可曾读过《诗经》?”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媚,“‘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诗写的,可是求而不得的心事。”

苏明远望着她眼中的波光,忽然想起庆朝的某个中秋,他在翰林院值夜,曾见一位宫女对着月亮偷偷流泪,眼神竟与此刻的林婉儿别无二致。他心中一痛,却仍保持着戏中的疏离:“郡主醉了,早些歇息吧。”

“我没醉!” 林婉儿突然提高声音,酒盏中的酒溅出几滴,落在青砖上,像几朵盛开的墨花,“你看这月,多亮啊……” 她踉跄着走近,指尖划过案头的竹简,却在即将触到他衣袖时,像被烫到般缩回,“以前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说出来……” 她忽然取下头上的桂花,放在他案头,“可真正喜欢上了,才知道……”

她的声音渐低,像一片飘落的桂花瓣。忽然,她抓起桌上的玉佩,塞进他手中,转身就跑,却因裙摆太长,险些摔倒。苏明远伸手去扶,却只触到一片衣袂,指尖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香。

“卡!” 导演兴奋地站起来,“这段太棒了!婉儿的眼神里有三分醉意、两分羞怯、五分隐忍,明远的肢体语言也很到位,尤其是伸手欲扶又止的动作,绝了!”

林婉儿靠在廊柱上喘气,望着苏明远手中的玉佩,忽然想起他改剧本时,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春雨落在青瓦上,轻柔却又执着。

“明远,” 她轻声说,“你写的台词,比酒还醉人。”

苏明远抬头,看见她鬓边的桂花歪了,像一朵被风吹偏的云。他忽然想起《礼记》中的一句话:“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此刻的林婉儿,虽未手舞足蹈,却将 “情动于中” 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场戏播出后,“醉酒赠玉” 果然成了名场面。网友们在弹幕里刷屏:“古人的含蓄浪漫,比直白的肢体接触更让人上头!”“林婉儿的眼神杀我!苏明远的袖角都是戏!” 更有文化博主专门发文分析:“苏明远用《礼记》改剧本,改的不是情节,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基因。”

而在剧组的庆功宴上,导演举着酒杯走到苏明远身边,感慨道:“以前总觉得传统礼仪离我们很远,直到看了你改的戏,才明白什么叫‘礼仪即人情’。”

苏明远望着杯中晃动的灯光,想起拍摄时林婉儿眼中的星子,忽然轻笑出声:“所谓礼仪,从来不是束缚人心的枷锁,而是让情感更动人的诗行。” 他转头看向正在跟小周斗嘴的林婉儿,她发间的桂花早已换成了他送的玉簪,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就像这玉珏,若无真心相衬,不过是块顽石罢了。”

夜风卷着桂花香袭来,林婉儿忽然打了个喷嚏。苏明远伸手替她披上外衣,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次。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却又很快移开。

远处,不知谁放起了古筝曲《高山流水》,曲调悠扬,竟与这夜的月光、这夜的桂花香,以及这对璧人,构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古画。而那枚承载着心意的玉佩,正静静地躺在苏明远的袖中,像一颗跳动的、温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