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太子殿下(第2页)
她自幼父母离异,从四岁起跟着姥姥姥爷生活。
姥爷家在乡下,老屋后面有大片的梨树。一到春天,梨花盛开,她就爱往梨花林里钻,常常半日见不到人。姥爷不爱唤她的姓名,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阿梨。
宋令仪躺在柴房的木板床上,侧望窗外明月,长叹了一口气。
穿来这陌生朝代快半年了,也不知姥姥姥爷过得怎么样,大概会很伤心吧。
也不知道那狗老板会赔偿多少钱,希望能多一点,足够给姥姥爷爷养老就行……
想着想着,少女的意识愈来愈沉,上下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酣睡过去。
那厢,玄风送完衣物和包子回东楼。
路过主院时,肩膀被一块小石子砸中,抬头往上看,只见自家老大曲腿坐在二楼窗台上,姿态慵懒,居高临下看着他。
“去哪儿了?”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玄风道:“给那小姑娘送了几套干净的衣裳,您不是有洁癖么,总不能让她脏兮兮地进主楼伺候。”
“不必了。”
萧明夷警惕,不喜旁人近身伺候,带那小乞丐回寨子,不过是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沦落街头,风餐露宿罢了。寨子里不缺口粮,只要她安分守己,他赴京之前,会给她留一笔安身立命的银子。
“属下知道了。”玄风颔首应和,又问,“殿下的伤可好多了?”
萧明夷垂目,不辨情绪道:“这里没有太子殿下。”
玄风自知失言,懊恼地挠了挠头。
“伤已无大碍,不过今日解决掉那批人,二哥定会有所察觉,吩咐下去,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许下山。”萧明夷沉声道。
“是!”玄风抱拳领命,往东楼去。
明月清辉之下,那道玄袍身影仍靠坐在二楼窗台,周身好似蒙着霜雪千年不化的孤寒。
太子殿下?
萧明夷内心不屑,冷哼一声。
父皇宠爱淑妃母子,若非外祖家手握重兵,他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废了。
母后常教导他兄友弟恭,故而在京都的十七年里,他从未想过与兄长争权夺利。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年前,外祖病逝,父皇将他遣去丹阳郡剿灭海寇,说是剿匪,实则是将他剥离权力中心,好给二哥广结党羽的机会。
这三年间,父皇屡次逼迫舅舅交出兵权,而他也在剿匪途中,多次命悬一线。
去年,海寇再次侵扰丹阳郡,请求朝中支援的消息,竟被二哥扣押在京外,若非淮州官兵及时支援,丹阳郡早已沦陷。
近来京都频频传出‘废嫡立贤’的消息,他怎能让他们如愿。
晚风起,烛影摇曳,萧明夷如狩猎者般凉薄轻勾的唇线,漆黑的凤眸中也像是隐隐燃起了火焰,瑰丽而又凉薄。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才会。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虚妄!唯有将权力握在手里,才有威严,才能叫人敬畏!
若不能将京都搅个天翻地覆,他怎对得起母后和丹阳郡牺牲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