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受罚(第2页)

这时苏琛走了进来,道:“自然是因为忌惮她手里的玄铁令了。”

听到“玄铁令”三个字,萧何沉默下来。

何止圣上忌惮,知道此事的人,谁不害怕?

一旦玄铁令的主人死亡,玄铁军必会踏平皇城。

这也是为何长公主怀璧其罪,依然能安然无恙的原因。

萧景渊没有言语,眼底结了层霜。

长公主结党营私,手握重兵,若说没有野心,是绝不可能的,但她究竟是好是坏,萧景渊还看不透。

不过她若真有谋逆之心,他不介意用这把承天射穿她的心脏!

但眼下,他更好奇的是,沈四小姐是如何知晓钟阿四的事?

长公主布局,沈霜宁是否参与了?

他有些看不透她。

苏琛来到萧景渊面前,神色凝重,从袖中取一封信放在桌案上。

“真定的探子送来的,那人倒在了半路,幸而被农户收留几日。信上说,已经死了三百人了。”

萧景渊把弓一收,捏起信纸大致扫了一眼,周身霎时翻涌起慑人的冷意,连萧何都不由咽了咽唾沫,寒毛倒竖。

萧何偶尔能对眼前的兄长撒娇,心里实则是敬畏的,畏大于敬。

苏琛指尖点了点桌角,道:“这真定背后定有条大鱼,逼急了会咬人,明日我随你同去。”

“不用,你留下,帮我盯着那位沈四小姐。”萧景渊嗓音如冷泉击石,不咸不淡。

苏琛是燕王府的幕僚,也是他的手下,只听命于他。

萧景渊捏着信丢到炭盆里,艳红的火舌瞬间将信件吞没。

“必要的话,让慕渔去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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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宁身心俱疲,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不知过了多久,她猝然惊醒,今天可不是贪睡的时候。

边穿鞋袜,边喊道:“阿蘅,阿蘅!”

阿蘅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掀帘进来:“小姐,怎么了?”

沈霜宁道:“什么时辰了,爹爹走了吗?怎么不喊我起来。”

语气有些怨怼。

阿蘅见她急得靴子都穿不好,便过去帮她,“国公爷看小姐睡得香,特地嘱咐了别吵醒您。”

难怪睡觉的时候隐隐觉得有一只温热的大掌抚过她的脸,又替她掖好被子。

原来是爹爹。

沈霜宁没能给父亲践行,有些失落,此去真定少说也有好几个月见不着面了,父亲年年生辰都不会缺席,也不知今年还能否跟往年一样

沈霜宁洗漱完,推开窗,明媚的阳光大片大片洒了进来,院里的玉兰树枝头隐隐露出点嫩绿,覆在墙头的雪也已消融,湿漉漉滴着水。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沈霜宁的心情也逐渐明媚,她望着窗外湛蓝澄净的天,轻声道:“但愿父亲一切顺利。”

阿蘅道:“真定那边的雪已经停了,国公爷定会平平安安的。”

沈霜宁穿戴整齐后,让阿蘅取了宣文帝赏赐的佛珠串,随后主仆一同去善德堂给老太太请安。

谁知半道遇见了三房夫人杨氏。

“三婶好。”沈霜宁规矩的福了一礼。

杨氏打量她片刻,什么也没说,略一颔首就走了。

沈霜宁看她是从善德堂回来的,也没多想。

等见了老太太脸色不好,挨了训斥,才反应过来被杨氏打了小报告。

沈老夫人怒道:“宁丫头,你胆子太大了!你可知宋章在朝堂的地位?他老谋深算,善用权术,走到今天非一日之功,朝堂无人敢逆其锋芒!”

“你拿了闺仪比试的魁首,就飘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不成?怎敢当众顶撞他,下他的面子?你怎会如此不稳重!”

沈霜宁低下头,没有顶嘴。

老太太又气又失望,道:“把手伸出来。”

沈霜宁跪得笔直,伸出一双白皙细嫩的手。

老太太手里握着一条细长的竹鞭,一狠心,便打了她的手。

一鞭下去,鸡蛋一样嫩的皮肤瞬间就显露出红痕。

沈霜宁柳眉轻蹙,忍着没叫。

素娘在一旁瞧着心疼,小辈中,老夫人最疼的就是四小姐,纵使四小姐犯错,也最多数落两句,从未罚得这般严重。

素娘知道,老夫人的心也在滴血。

几鞭下去,沈霜宁的手几道交错的红痕,格外刺目。

她从未被祖母打骂,这是第一次。

老太太也于心不忍,可若是不让孙女记住这个教训,今后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来!

老太太觉得罚得差不多时,便丢了竹鞭,背过身去,不说话。

沈霜宁抬眸望着祖母的背影,道:“祖母想怎么罚孙女都行,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可知错?”

沈霜宁不跟老太太犟,认罚道:“孙女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敢得很!”

沈老夫人听她认错得极快,便知她不是诚心知错,只是嘴上哄她这个老太太而已。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进了内间,沉声道:“你走,我看你就来气!”

“那等祖母气消了,孙女再来看您。”

老太太不应。

阿蘅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过去扶起沈霜宁。

沈霜宁看着内间里祖母的衣袍一角,又道:“之前听阿娘说,祖母去香山寺时不小心弄断了佛珠,一直没有找到趁手的,孙女记着此事,昨日便跟圣上讨了太后娘娘的佛珠给祖母,还望祖母消气。”

说完便走了。

沈老夫人渐渐冷静后,才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变。

佛珠?

还是太后娘娘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