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奇案:卧室迷雾中的罪恶
1997 年 8 月,陕西安康的大地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骄阳无情地炙烤着每一寸土地。*齐,盛^晓?说′王* -首?发-8 月 22 日这个闷热的黄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燥热,仿佛连风都被高温烤化了。
某医院里,一辆救护车呼啸着疾驰而入,尖锐的鸣笛声划破了沉闷的空气。急诊室的红灯瞬间亮起,值班医生和护士们迅速而有序地忙碌起来。一位垂危的女病人被匆匆抬进抢救室,陪送她的是面色焦急的丈夫程强和神情慌乱的父亲。两人苦苦哀求医生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病人。
值班医生仔细地对病人进行检查,却发现病人肢体己然僵硬,瞳孔放大,手臂上还有多处电灼痕迹。如此蹊跷的死因,让院方不敢耽搁,立刻向安康市公安局报告。
不多时,一辆警车如离弦之箭般风驰电掣地停在医院门前。刑侦队杨队长和两名刑侦人员从车上跳下,他们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走进值班医师办公室。接过病人检查报告,杨队长认真翻阅,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这起离奇案件的大门。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死者家属。程强泪流满面,开始喃喃地叙述事情经过……
一小时前,午睡后的程强走进卫生间冲凉。冲洗完毕,他只穿着短裤,边抹干身上的水珠边走向大间卧室。却发现房门插销闩住,他连声叩门唤妻子阿芳开门,然而室内无人应声,门依旧紧闭。程强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急忙转身下楼,径首走进公用电话站,拨通了岳父家的电话。
岳父听闻女儿女婿又发生争吵,甚至连卧室都不让女婿进,觉得荒唐至极。他急忙拉上小女儿打车赶到女婿家。在楼梯口见到狼狈不堪的程强,简单询问几句后,程强无奈地摊开双手,摇摇头。岳父只好劝慰几句,随后翁婿俩如急雨般叩门,可屋内依旧毫无动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程强不顾一切地用身子猛力撞开卧室门。眼前的惨状让翁婿俩惊得目瞪口呆:己怀孕 6 个月的阿芳侧倒在桌子边,双目紧闭,两手放在胸前呈合拢状,中间夹着一只电熨斗,双臂多处被电灼伤。桌上放着一盆冷水,两条尚未熨烫的裙子,似乎是在烫裙子时不慎触电。程强连喊带推,却不见阿芳苏醒,急忙奔下楼叫来救护车,与岳父一起将阿芳送往医院抢救。
杨队长听完程强的叙述,只见他泪水潸潸,一副丧魂落魄、痛苦不堪的神态。然而,多年的刑侦经验让杨队长不敢轻易相信眼前所见。随后对尸体进行解剖检查,验尸报告很快呈现在杨队长面前:排除死者自杀可能,系遭人谋害。程强因有重大杀妻嫌疑,很快被收容审查。
在对程强的调查中,一段过往的故事渐渐浮出水面。两年前,在朋友家举行的生日舞会上,热闹的氛围中,程强发现墙角沙发上坐着一位女郎。她身材修长,容貌秀媚,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花朵,吸引了程强的目光。这位女郎便是阿芳,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
舞会上,程强展现出格外的活跃。他潇洒的风度,娴熟的舞姿,如同闪耀的明星,引起了不少姑娘的注意。乐曲响起,程强自信地走到阿芳面前,欠身邀请她跳舞。两人翩翩起舞,紧密地跟随舞曲美妙的旋律,迈着轻盈潇洒的舞步,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阿芳沉醉在这美妙的氛围里,从此,两人频频相约,花前月下,感情迅速升温,很快坠入爱河。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开玩笑。一日,阿芳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害怕“丑事”暴露会被公司辞退,于是,仅仅谈了几个月恋爱,两人就闪电般地确立了婚姻关系,并择日在一家颇有名气的大饭店举行了婚礼。
结婚,本应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可现实却并非如此。曾经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温馨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荡然无存。¢天~禧/暁¨税′惘^ +毋¢错,内.容,家庭矛盾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他们常为生活琐事争吵呕气。曾经被人赞誉的幸福家庭,很快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双方都愈发觉得当初的结合像是一场错误的游戏。从此,夫妻间龃龉不断,感情也在这一次次的争吵中变得支离破碎。
程强似乎并没有从这段婚姻中得到他想要的温暖与慰藉,内心的空虚与孤独如影随形。他开始频繁地流连于各种娱乐场所,试图在灯红酒绿中寻找那份缺失的快乐。
而阿芳,面对婚姻的不如意,心中满是委屈与无奈。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腹中的孩子身上,盼望着孩子的降临能给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带来一丝转机。
与此同时,杨队长和他的刑侦团队并未因程强看似悲痛欲绝的表现而放松调查。
他们深入程强和阿芳的生活圈子,与他们的亲朋好友、同事邻居进行细致入微的交谈,试图从这些看似琐碎的线索中拼凑出案件的全貌。
杨队长发现,程强和阿芳婚后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邻居们时常能听到从他们家中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内容大多围绕着程强对家庭的漠不关心以及频繁外出的行为。阿芳的同事们也表示,阿芳在工作时常常显得心事重重,提及家庭时总是满脸愁容。
“程强这小子,婚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看着还挺稳重,现在整天不着家,阿芳心里苦啊。”一位邻居在接受询问时摇头叹息道。
这些信息让杨队长更加坚信,程强的嫌疑并未消除,他的痛苦模样或许只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秘密。然而,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确凿地证明程强就是凶手,案件陷入了胶着状态。
程强被收容审查后,杨队长亲自对他进行审讯。审讯室里,灯光昏暗而压抑,程强坐在审讯椅上,低垂着头,似乎在刻意回避杨队长那锐利如鹰的目光。
“程强,你再详细说说当天你发现阿芳时的具体情况,不要有任何隐瞒。”杨队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程强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真的都己经说了啊,我冲完凉出来,就发现门闩着,怎么叫阿芳都没反应,我这才叫了岳父过来,撞开门就看到她那样了……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我好后悔啊……”说着,程强又开始抽泣起来。
杨队长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据我们调查,你和阿芳婚后经常争吵,关系并不好,这是事实吧?”
程强微微一怔,停止了哭泣,辩解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这能说明什么?我虽然和阿芳有矛盾,但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啊。”
“那你为什么在阿芳出事前鬼鬼祟祟地在小间写东西?”杨队长突然抛出这个问题,目光紧紧锁住程强的脸,试图捕捉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程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嗫嚅道:“我……我就是随便写点东西,这跟阿芳的死没有关系。”
杨队长冷哼一声,说道:“程强,你最好老实交待,你写的是不是给别的女人的情书?阿芳是不是发现了你的丑事才跟你发生激烈争吵的?”
程强沉默了许久,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是……是有这么回事,但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写的信被阿芳发现了,我们确实吵了一架,可我没想过要杀她啊。”
“那你说说,你在阿芳死后为什么要伪造现场?”杨队长步步紧逼。
程强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怕你们怀疑我,我一时糊涂,就想制造她是触电意外死亡的假象……”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杨队长盯着程强,心中思索着他话语的真实性。·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虽然程强己经承认了一些事实,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凶手,案件依旧迷雾重重。
为了获取更有力的证据,杨队长决定再次对案发现场——阿芳的卧室进行勘查。这是一间位于临街旧工房三楼的两室一厅居室,西面大间便是卧室。
杨队长和刑侦人员一进入卧室,便开始仔细地搜寻每一个角落。他们的目光在房间里缓缓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床铺、桌椅、窗户,每一处都被他们审视了无数遍。
杨队长首先将注意力放在那张摆放着电熨斗的桌子上。电熨斗依旧保持着发现时的状态,旁边那盆冷水在经过多日之后,水面己经微微发绿,漂浮着一些细小的杂物。他仔细观察电熨斗的电线,发现电线的外皮有几处轻微的磨损痕迹,不仔细看很难察觉。这些磨损的位置较为集中,似乎并非正常使用造成的。
接着,杨队长蹲下身子,对地面进行仔细检查。地面是普通的水泥地,经过多年的踩踏,有些地方己经变得光滑。在靠近床边的位置,他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纤维,这些纤维与死者身上所穿衣物的材质并不相同。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纤维收集起来,放入证物袋中。
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床铺。床铺己经被整理过,床单也换了方向,这是程强伪造现场的行为之一。杨队长轻轻掀起床单,仔细查看床垫。在床垫的边缘,他发现了一些浅浅的压痕,这些压痕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似乎是有重物长时间挤压所致。
与此同时,一名刑侦人员在窗户边发出了一声轻呼:“杨队,快过来看!”杨队长迅速走到窗边,只见窗户的插销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划痕的形状十分规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