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啥掰我一块 作品

第262章 形态学分析(第2页)

钱贵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剧烈的喘息和呜咽。

陈默面无表情,声音冷静的问道:“然后呢?你用皮带勒死了她?”

钱贵瘫在椅子上,过了许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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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娟的墓前,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在一名女人的搀扶下,将盖着法院鲜红印章的《刑事判决书》复印件点燃,纸灰在夏日暖风中打着旋,飘向天空。

判决书末尾几行字在火焰中扭曲、模糊:“被告人钱贵犯罪剥夺政 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决定执行死刑”

老妇人没有哭出声,只是死死攥住身边人的手,浑浊的眼泪无声的淌过脸上刀刻般的皱纹,滴落在冰冷的墓碑基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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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不大,一张油腻腻的圆桌,几把塑料椅子。空气里混杂着炒菜的油烟味和劣质白酒的冲劲儿。一盘炒花生米,一盘拌黄瓜,一盆冒着热气的炖羊肉,再加几个家常炒菜,就是全部。

侯立拿起那瓶本地产的“西山烧”,拧开塑料盖子,先给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足有二两多。酒液浑浊,挂杯明显。他没看陈默,又拿起另一个杯子。

“侯局,”陈默伸手虚挡了一下,“开车,真不能喝。”

侯立的手顿在半空,随即点点头,把酒瓶转向自己,给旁边刘国宝的杯子也倒满,这才坐下。他端起自己那杯酒,没站起来,就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杯子举得不高。

“陈队,”侯立的声音有点哑,眼睛盯着杯子里晃荡的酒,“这杯,敬你。不是场面话。”他仰头,咕咚咕咚,大半杯烈酒直接灌了下去。酒气冲得他皱了皱眉,放下杯,长长吐了口气,眼圈有点发红。

“十年了…压在胸口,堵得慌。”

刘国宝也端起自己那杯,跟着闷了一大口,辣得直咧嘴,闷声道:“陈队,谢了。”

陈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浓茶,也举了举杯:“案子破了就好。主要靠证据说话,dna,新出的技术,还有钱贵自己扛不住。”他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受害人家属那边…”

“判了,死刑。”侯立拿起筷子,戳了戳面前的花生米,没夹起来,“昨天下午判的。老太太…没哭没闹,拿着判决书,去坟上了。”他顿了一下,声音更低,“局里…凑了点钱,给老太太送去,算是…一点心意。杯水车薪,屁用不顶。”

包间里一阵沉默。楼下传来炒勺撞击铁锅的哐当声和伙计上菜的吆喝。

“关键线索差点被盖住了,”陈默夹了块炖得软烂的羊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死者指甲缝里那点皮屑,报告上就一行字,差点当垃圾扔了。要不是这次技术赶上,钱贵眉角那疤又太显眼…悬。”

“疤…”刘国宝苦笑一声,也夹了颗花生米,“审讯那会儿,我就光觉着这小子眼神不对,疤?谁还没个疤啊…陈队,你这眼睛,真毒。”

“碰巧。”陈默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也是被那蓝色纤维误导的惯性思维。总想着找物证关联,反而忽略了最原始的伤痕特征和人本身的反应。”

侯立端起剩下那小半杯酒,没喝,在手里转着:“不管怎么说,陈队,这案子…算是卸下我们西山刑侦一块心病。压了十年,喘气都不利索。今天这顿,寒碜,你别嫌弃。就是…心里头,松快点了。”他又把酒干了。

刘国宝也把杯底剩的酒喝完,站起身:“陈队,我再去加个菜?弄条鱼?”

“不用,刘队,”陈默摆摆手,拿起茶壶给侯立和刘国宝的茶杯都续上水,“吃口热乎面就行。一会儿还得开车回省里,明天一早有会。”

“行,行!老杨家的炝锅面是一绝!”刘国宝应着,掀开油腻的塑料门帘出去了。

包间里只剩下陈默和侯立。侯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揉着太阳穴,酒精和积压多年的疲惫一起涌上来,让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