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就地取材!他要现场手搓关键部件?
“深渊九号”实验室内,时间仿佛凝固成了最粘稠的沥青,将每一个考生的希望与理智都死死地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墙壁上的电子时钟,依旧在冷漠地倒数着,每一个数字的跳动,都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考生们那早已不堪重负,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距离物理实验考试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简直比在十八层地狱里用牙签盖金字塔还要漫长和绝望。
那道堪称“物理学毕业论文开题报告级别的劝退神作”——“基于量子弱测量原理的微小引力效应精密探测及其在‘第五种力’搜寻中的应用探索”,此刻正如同一个散发着浓郁“学渣退散”气息的远古魔神,用它那无数条由复杂公式、精密光路、以及“丐版”器材组成的触手,无情地鞭挞着每一个试图挑战它的凡人。
“我的天姥姥啊……这……这马赫-曾德干涉仪……它……它根本就搭不起来啊!”一个来自华东某省,平时以光学实验操作精湛着称,号称“人形光学平台”的男生,此刻正对着一堆散乱的偏振片、波片、分束器和反射镜,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面前的氦氖激光器,如同一个喝醉了酒还想在钢丝上跳探戈的醉汉,射出的光束一会儿抖得像帕金森晚期,一会儿又玩起了“瞬间移动”,光斑的功率更是忽高忽低,比A股指数还要刺激。他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别说观测到什么“量子指针”的弱测量放大效应了,连个稍微稳定一点的干涉条纹都没能调出来!
“干涉!干涉!你倒是给我干涉啊!你再不干涉,信不信我……我……我就当场表演一个‘激光器爆炒腰花’啊!”“人形光学平台”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精密调节旋钮都快被他给拧秃噜皮了。
他旁边的队友,一个戴着防蓝光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学霸,更是直接将脸埋进了那本厚厚的《量子光学导论(从入门到放弃版)》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学物理……如果我当初选择了文科,我现在至少还能在考场上写一篇八百字的《论物理学对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毁灭性打击》来抒发一下我内心的悲愤……”
京城代表队的王牌选手李傲天,此刻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黑得像刚从煤窑里挖出来一样。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又弄断了一根备用的石英扭丝。
“啪嗒!”
那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的实验室里却如同晴天霹雳般清晰的断裂声,仿佛也同时斩断了李傲天心中最后那一丝名为“希望”的弦。
“不——!!!”李傲天在心中发出一声足以震碎喜马拉雅山的咆哮,他感觉自己的整个物理学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根比林黛玉还要脆弱,比蜘蛛丝还要纤细的石英扭丝,给无情地……腰斩了!
他看着实验台上仅剩的最后一根备用石英扭丝,以及那个对环境扰动敏感得如同青春期少女般脆弱的扭摆装置,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还怎么玩?!
就算他能奇迹般地把这最后一根扭丝也装上去,并且成功地让它不因为自己呼吸稍微重一点就断掉,但面对实验室里那无处不在的地面微震、空气流动、以及工频电磁干扰……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想要用这套“丐版中的丐版”装置,去精密探测什么“微小引力效应”,那简直比让国足勇夺世界杯冠军还要异想天开!
魔都队的“人形自走计算器”苏沐橙,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困境。她虽然凭借着超凡的理论功底,很快就理解了量子弱测量的核心原理,并设计出了一套堪称完美的实验方案。
但是……当她开始动手将理论付诸实践的时候,才悲哀地发现,理想与现实之间,往往隔着一个……不,是隔着一整个宇宙的“鸿沟”!
那个所谓的“压电陶瓷微调平台”,其非线性效应和蠕变效应,简直就是精密调节的“天敌”!她用尽了各种数学建模和反馈控制的思路,试图对其进行校准和补偿,结果……那反射镜依旧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在微米尺度上疯狂地“反复横跳”,就是不肯乖乖听话!
还有那个“高精度CCd图像传感器”,其高达百分之几的读出噪声和暗电流,更是如同在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藏宝图”上,又泼上了一大盆浓墨,让她根本无法从那淹没在雪花点中的微弱光斑位移里,提取出任何有用的信号!
“这……这根本就不是在考验我们的实验技能!这……这是在考验我们的……‘玄学’和‘信仰’啊!”苏沐橙那张清冷的俏脸上,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苦涩和无奈。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一台试图用“爱”来发电的永动机,虽然理论上很美好,但现实中……纯属扯淡!
至于其他那些普通的“天才”考生们,此刻的状态更是五花八门,精彩纷呈,堪称一部“人类迷惑行为大赏之物理实验劝退篇”。
有的因为实在调不出干涉条纹,开始对着激光器磕头作揖,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献祭仪式”,企图用自己的虔诚来感动物理学之神。
有的则干脆放弃了治疗,开始用实验台上提供的各种电阻、电容、导线,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收音机?!还煞有介事地调起了频道,试图从“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中,收听到来自外太空的“神秘信号”。
更有甚者,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戴着小圆眼镜的女生,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瓜子?!然后旁若无人地嗑了起来,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脆悦耳,也格外……拉仇恨。
整个“深渊九号”实验室,俨然已经从一个高大上的国家重点实验室,沦为了一个……嗯,大型的“物理学精神病院开放日体验中心”。
而在实验大楼的中央监控室内,气氛也同样凝重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张……张院士……您……您看这……这情况……是不是……是不是我们……我们这次真的……玩……玩脱了?”一位年轻的物理竞赛组委会成员,看着大屏幕上那一片“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惨状,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对坐在主位上的“物理阎王”张院士说道。
张院士此刻正眉头紧锁,那张一向不怒自威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嗯,难以察觉的尴尬和……一丝丝“我是不是对‘天才’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的自我怀疑。
他原本以为,自己和那帮老伙计们“呕心沥血,闭关数月”,精心设计的这套堪称“物理学珠穆朗玛峰北坡极限挑战赛”的实验题目,虽然会给这些天之骄子们带来亿点点挑战,但至少……至少也能筛选出几个真正具有“颠覆性创新思维”和“化腐朽为神奇的动手能力”的“超级妖孽”吧?
可现在看来……
他好像……好像把“妖孽”的标准,定得……稍微有那么亿点点高了?
“咳咳!”张院士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那张因为尴尬而有些僵硬的老脸看起来不那么“挂不住”,强自镇定地说道:“科学的道路,本就充满了未知与崎岖!真正的物理学家,就是要学会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这些困难,这些限制,对于他们而言,既是磨砺,也是……嗯,一种别开生面的人生体验!”
话是这么说,但张院士看着屏幕上那些因为找不到干涉条纹而开始怀疑人生,因为弄断了石英扭丝而开始怀疑宇宙,甚至因为调不出信号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智障”的“未来物理学领军人物”们,眼角也不由得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感觉自己这次……好像……好像真的有点“不当人”了。
“不过……”张院士的目光,突然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死死地定格在了监控屏幕的某个角落,那里,一个熟悉而又与众不同的身影,正以一种……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姿态,进行着某些“不可描述”的操作。
是秦风!
只见秦风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已经彻底放弃治疗,开始“行为艺术表演”的考生那样。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面前的实验台上,那些在其他考生看来如同“催命符”般的“丐版”器材,此刻却被他以一种……一种极其和谐,甚至带着几分“艺术美感”的方式,巧妙地组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