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轻剑斩黄泉 作品

第57章 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第2页)

片尾

辰时初刻,谢渊站在刑房窗畔,看着玄夜卫抬走张三麻子的尸体。此人靴底的萧氏官窑砖灰,与粮库地窖的砖土成分完全一致,脚踝处的北斗纹刺青刚结痂 —— 那是私军入伙的标记。

"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谢渊摸着腰间的寒梅玉佩,想起父亲在天牢收到的匿名信,信末也是这样的火漆印,"太府寺的灭口,从来都是用民工的口粮换杀手的毒药。"

福生递来验毒报告,龙涎香中混着越州鹤顶红:"这是藩王宴客的剧毒,寻常人接触不得。" 谢渊望着报告上的 "襄王别苑专用" 批注,忽然冷笑 —— 他们以为用藩王的毒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却不知每一道毒痕,都是钉向自己的棺材钉。

巳时初刻,太府寺后堂,王崇年将密蜡丸投入火盆,看着 "灭口" 二字在火焰中卷曲。他的手指在《摇光营花名册》上划过,张三麻子的名字旁,"丙巳位砖窑" 的标记被红笔圈了又圈。案头的银鱼牌泛着冷光,牌背的北斗纹缺角处,还沾着张三麻子的血。

"大人,玄夜卫在粮库地窖发现弩箭。" 心腹的通报声惊破死寂。王崇年盯着墙上的舆图,萧氏官窑到越州港的水路被红线标出,与张三麻子竹简上的地道图完全重合。他忽然想起元兴帝亲赐银鱼牌时的场景,那时的北斗纹象征荣耀,如今却成了索命的符号。

午时初刻,谢渊在值房内将银鱼牌、毒丸、竹简摆成三角,恰好覆盖舆图上的襄王封地。他忽然想起父亲在血书中的警示:"当工头开始吞毒,便是贪腐集团崩溃的前兆。" 提笔在卷宗写下:"毒丸封口,银鱼索命,然匠人骨血、民工血泪,终将化光明烛,照破这二十年的贪腐长夜。"

窗外,司宪院的獬豸雕塑在阳光下投下阴影,恰如张三麻子临终前指向北方的手指 —— 那里,是萧氏官窑的方向,也是无数匠人白骨的埋身之处。谢渊知道,工头的伏法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那座燃烧了二十年的砖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