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第2页)
"他们说粮库闹鬼......" 福生的声音发颤,"其实是匠人被灭口后,血渗进了砖缝......" 话未说完,暗处传来机括轻响,谢渊猛地推开福生,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发梢钉入梁柱,箭头泛着幽蓝 —— 那是越州秘制的 "见血封喉" 毒。
片尾
丑时初刻,谢渊背抵粮库梁柱,听着机括复位的声响。火折子光影里,弩箭尾端的北斗纹与砖缝血痕重叠,竟组成襄王封地的轮廓。他忽然想起民工王大柱的话:"冬夜里常听见砖窑有人哭,第二天就少了几个兄弟......" 此刻井底的弩箭,每一支都刻着匠人编号,与《匠人灭口名单》一一对应。
"大人,密信里的 ' 砖模抵粮 '," 福生指着油纸包,"是用我们的口粮换砖窑私铸的弩模,再用弩模换越州的银钱......" 他展开《玄夜卫布防图》,粮库的位置恰在萧氏官窑与越州港的水路上,"他们用民工的血肉,铺成了通敌的密道。"
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谢渊将弩箭部件、密信、暗刻拓片收入袖中,指尖抚过梁柱上的匠人名字 —— 那些被抹去的姓名,此刻正以弩箭部件的形式,成为指证贪腐的铁证。他忽然想起父亲在天牢刻的《粮库铭》:"粮库之阴,白骨成林;弩箭之利,民脂所凝。"
太府寺后堂,王崇年盯着探子送来的粮库拓片,手指在 "丙巳位砖窑" 上掐出血痕。他记得元兴帝亲赐的粮库密道图,却没想到,当年的防伪暗刻,如今竟成了谢渊手中的杀人利器。案头未销毁的《兵器转运单》上,"粮库闹鬼" 的批注被红笔圈了又圈,可墨迹未干,玄夜卫的马蹄声已逼近后巷。
寅时初刻,谢渊站在粮库门口,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库内渗出的血水在青砖上画着北斗,恰似匠人用生命写下的控诉。他知道,这一夜探库不是终点,而是将贪腐集团钉在历史柱上的第一枚铁钉 —— 那些被充作粮库的兵器窝点,那些被埋进砖窑的匠人白骨,终将在《陇西行》的哀婉曲调中,让真相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