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螺舟谶

七月十五中元夜，渔民用活人当锚的习俗在碎星湾复苏。凌霜藏身于海带筏下，看着八个赤膊汉子将捆着石磨的少女推入漩涡。当少女胸口的鳞状胎记闪过青光时，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渔村每年要献祭生辰带"鳞"字的女子。

漩涡中突然升起艘海螺状铁船，船身布满藤壶的艄公敲着铜锣唱号子："生人避——死魂归——"被推落的少女竟顺着水流滑进螺口舷窗，凌霜趁机混入，发现舱内堆满刻着逆鳞纹的青铜瓮。

"姑娘不是祭品。"艄公的斗笠下露出张布满海藻的脸，他翻掌亮出半块凌氏玉佩，"令兄托我造的'镇海枢'，今日该物归原主了。"船板突然翻转，凌霜坠入间密室，三百六十五颗鲛人泪镶嵌的星图中，悬浮着枚龙角状的青铜钥匙。

海底火山喷发时，凌霜冒险潜入熔岩口。她将青铜钥匙插入岩缝，涌出的地火与月华相撞，竟在龙脊上淬炼出赤金纹路。《葬龙诀》第七式"熔心"在高温中自发运转，岩浆凝成鳞片状贴附周身，痛楚中浮现出凌墨被铁链贯穿锁骨修炼的画面。

"哥...！"凌霜的龙吟引动火山爆发，熔岩在背后凝成火龙虚影。赶来的幽冥阁修士被热浪灼成焦炭，唯有领头的疤面人冷笑："少阁主说得没错，你果然会来取地脉龙髓。"

疤面人甩出九环刀时，凌霜的逆鳞突然收缩。她感应到凌墨正在承受同样的攻击，福至心灵地错步侧身，果然见刀刃虚影从兄长那端反射而来。双生引功法自发运转，两人隔着海天同步使出"断亲锁"，刀气回旋间将疤面人四肢钉上礁石。

"他在...鲸落墓..."疤面人咽气前吐露的方位，令凌霜想起《醒龙策》记载的归墟禁地。青铜钥匙突然发热，在掌心烙出个"墨"字——这竟是开启兄长命锁的秘钥！

鲸落墓附近漂着十二具裹海带的浮尸。凌霜靠近时，尸群中站起个拄着珊瑚杖的老妪，杖头挂着串人牙风铃："姑娘好重的龙腥味，老身养的潮痋最喜这个。"她掀开尸衣，每具尸身都爬满会发光的海虱，虱群聚成凌墨的脸哀嚎："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