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笼中之凤
群臣动容。
就在此时,东朝一角,一道青衣身影缓缓起身,正是东宫所属、太子师傅林宗玉。
他语气温和:“谢将军之功,天下共知,然北境营号归“谢”,恐伤国姓。”
“谢贺旧案未平,若以谢为军名,陛下必受攻于外臣。”
皇帝淡淡看他一眼:“你是说,谢如寒的死,至今未雪?”
“那便好。”
“霍思言,你可愿……再为谢贺翻一次案?”
霍思言眉目一动,眼神冷静无波。
“臣请堂审,以镇阙为证,以魂印为引。”
“堂上若能立谢贺清名,谢家便不再藏名,以刃示人。”
皇帝微微颔首,转身入殿。
“那便七日后,刑部大堂,谢案重启。”
“堂上对质三司七部,一战定谢贺。”
“若谢贺清白,“谢”字入律。”
“若不清白……”
皇帝回首看她,语气冷厉:“你交刀!”
霍思言沉声:“准。”
百官齐惊,殿上风起。
七日之期,风雨欲来。
七日后,刑部大堂,正午开审。
京中风声早已疯传,谢家旧案重启、镇阙归朝、魂禁军立,三桩并起,搅得朝堂震荡、权臣不安。此时堂前已聚满文武百官,御史监察、东厂暗探、礼部正史、宗人府判使皆在列。
谢贺之案,本是三十年前的死账。
如今重翻,便是开战。
堂上尚书执卷而立,低声宣布:“谢贺旧案,今由霍思言代为提诉,陛下亲敕,可调阅三司卷宗,堂前质证。”
“准。”
堂前鼓鸣,霍思言立于公堂中央,镇阙斜背,衣甲未换,伤痕未愈。
她开口时,语声清冷:“谢贺,先太傅,三十年前因魂印之事,奉旨伏剑。”
“然其遗信中存太傅印章残卷,与谢如寒亲笔抄稿,皆证谢家未尝通魂器司,反于案发前数日密奏三皇子涉案。”
“魂印被藏,乃太后秘令三皇子自摄,谢贺拦而未成,负罪自裁。”
此话一出,堂上齐震。
监察院使高声质问:“有何证据?谢贺既死,遗信又无封检,何以为凭?”
霍思言抬手,江律从袖中取出两封折子,一为旧奏残章,一为谢如寒亲笔草稿,皆封存于兵部密库,封印犹在,今日首次启封。
堂上诸人一一查验,宗人府判官低声喃喃:“太傅笔迹无误,虽字残章裂,但印章为当年独属谢氏秘印……不可伪造。”
监察院却再度发难:“谢贺此信三十年来未现,霍将军今时取出,是否别有用心?”
霍思言冷声反问:“谢贺生前奏章被封,死后谢家抄斩清籍,谁敢启封?”
“我奉陛下亲旨清北疆旧案,才得入魂林深库,才寻得此卷。”
“你若问我为何今日才出现,那你该问,是谁三十年来,不许谢家翻身。”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响起:“是我。”
堂外缓缓踏入一人,步履蹒跚,须发皆白。
是当年监察院副使、现今已退隐的陈怀章。
他一开口,便打破满堂静默。
“谢贺之案,当年我亦参了一章。”
“可我不知,他实留过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