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山雪 作品

第166章 坐以待毙?还是了结此事?(第2页)

“够了!”春月猛地开口打断,声音里满是愤懑与不忍,“少夫人问你当年,不是要听这些污耳的细节!你只管说明当年发生了何事!”

被春月这么一吼,秋月这才惊觉失言,慌忙看向陈稚鱼,见她脸色沉凝,却并未开口斥责,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再开口时,声音已哽咽到发哑:“到了后来,他们更是变本加厉,竟给奴婢下了药待奴婢醒转时,已被凌辱,云享他就是个畜生”她泣不成声,心欲滴血,胸口剧烈起伏着。

“奴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处处是伤,他们哪里把我当人看?不过是寻个新的玩物取乐罢了!直到那时,奴婢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猛地抬起头,猩红的双眸里满是血泪,直直望着上座的陈稚鱼,生怕那点残存的信任也被碾碎,猛地抬手按在胸口,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少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便叫我秋月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陈稚鱼缓缓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其实何必发誓?听到此处,她心中已无半分怀疑,那些浸透着血泪的字句,字字泣血,句句锥心,哪里象是编造得出来的?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善者,眼前这个遍体鳞伤,满目疮痍的奴婢,反倒更值得信几分。

“他们既已这般待你,你便没想过自救?”陈稚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你自小在止戈院当差,与大少爷情分不同,出了这等事,为何半字不曾对他言明?”

秋月脸上血色尽褪,只馀一片羞愧的潮红,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奴婢不敢。”她声音发颤,带着难以启齿的徨恐,“怕主子爷知晓了,会嫌奴婢污秽。被那畜生沾污的那一刻起,奴婢便知,通房的指望早已成了泡影。可可奴婢也想活着,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别人的垫脚石啊。”

“后来呢?”陈稚鱼追问,“你做了什么?”

秋月猛地一颤,再不敢抬头。应这话时,她已从椅上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脊背深深弯着,几乎要贴到冰凉的青砖上。

没了椅子支撑,她才惊觉自己早已浑身脱力,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后来,主子爷不知如何知道了这件事,奴婢没能瞒得过,叫他亲自抓到了,他将奴婢关在柴房,奴婢至今难忘,当时主子爷看奴婢的眼神。”

那是一种失望透顶、冷漠至极的眼神,那样的主子爷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成为了她此生的梦魇。

“他要送奴婢离开,奴婢不愿走,只愿用馀生来为那荒唐事赔罪。”

陈稚鱼深吸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话到如今我都不觉得你有什么特别错处,需要你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去偿还,你可知,你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

秋月呆住,想了很多,每一件都足以让她丢了命去。

然而,陈稚鱼却说:“云家的人做什么,自有云家去管,你忘了自己是止戈院的丫鬟,你此生做的最大错事,就是不该向自己效忠的人下药。”

秋月的脸色瞬间惨白,摇摇欲坠的快要跪不住。

陈稚鱼慢慢朝她走近,看着她哆嗦的唇瓣,继续道:“他们算计你,你如何恨他们,怨怪他们都没有错,可你实在不该转头来,算计一心想要将你拉出沼泽的人,这种事情,但凡被任何一个长辈知道,你都活不了命,大少爷要送你走,便是想保留你一条性命。”

秋月泪如雨下,她知道少夫人能说出这些,便是对自己当初所做之事了如指掌了,她无法辩驳。

纵然她有许多的无奈,许多的缘由,纵然她下药是不对,可她想要的结果并非害主子爷,她只是想给自己存下一份保证

只是这些,如今多说无益。

秋月难堪至极,心觉少夫人知道此事,只怕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了。

然而

——

“是他们害了你,是他们的错处,你也行了昏智之举,这三年,你过着怎样的日子,只有你自己知道。”陈稚鱼长叹一口气,看着她惶然的面色,继续说道:“谁做了错事,都要为此事承担下罪责,我不妨告诉你,如今云婵的人想要找你。”

秋月僵住,忙道:“奴婢不会乱跑的!”

陈稚鱼看着她,目光深沉:“我问你,事已至此,你是愿意留在这里继续做个缩头乌龟,还是将此事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