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铜网局中局(第2页)
方仁杰接过画纸,画中小秀眉心那颗朱砂痣被墨晕染开,像滴未干的血。
他想起昨夜柳姑娘送来的卷宗里,"血影针原料"几个字被红笔圈了三遍——吴焕章的手令,盖着六扇门的大印。
他把画纸往怀里一收,铜钲在腰间撞出清响:"刘捕头,走。"
松鹤楼的早茶香气混着蒸腾的水雾漫出来时,方仁杰正盯着柜台后擦茶盏的老伙计。
那人身形微驼,擦到第三只茶盏时,左手小指突然蜷起——是常年握笔的茧子磨出来的习惯。
他用手肘碰了碰刘捕头,后者立刻会意,亮出腰牌:"查案,把昨日未时三刻的茶客登记拿来。"
老伙计的茶盏"当啷"掉在木案上。
方仁杰眼尖看见他裤脚沾着星点泥渍——城南郊外的红土,洛宁城独一份。
同时,他注意到松鹤楼周边似乎有一些新的建筑迹象,好像需要用到木料。
他刚要开口,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方更夫好雅兴。"
朱捕头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滚水。
方仁杰转身时,正看见这位六扇门吴大人的亲信倚在门框上,拇指勾着腰间的铁链,左眉尾的红痣在晨光里泛着暗紫。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捕快,靴底蹭过青石板的声响,像在敲丧钟。
"朱捕头。"方仁杰堆起憨厚的笑,手在袖中攥紧——系统提示不知何时浮现在视网膜上,淡金色的字跳动着:【是否使用判案印记锁定最优应答?
消耗10判力】。
他念头刚动,系统便给出选项:【转移话题至失踪案细节】。
"小的哪有雅兴?"他指了指刘捕头怀里的画纸,"刘捕头说张记家的闺女丢了,小的从前帮人找过猫找过狗,就来搭把手。
您看这画像..."他故意把画纸往朱捕头眼前送了送,"小秀眉心这颗痣,昨儿个王婶哭着说,是她满月时点的朱砂。"
朱捕头的目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方仁杰趁机扫了眼柜台。
老伙计正用袖口蹭账本,动作太急,一页纸角翻了起来——四月初八,"陈记木行"下记着"桐木十车",可陈记木行上个月就关了张。
结合之前看到的周边建筑迹象和老伙计的异常,他咳了声,用鞋尖踢了踢柜台腿:"刘捕头,你说那青衫客会不会是来送木料的?
这松鹤楼周边最近好像有动工的迹象,这账本上记的...莫不是有啥讲究?"
刘捕头立刻反应过来,抢步上前抓起账本:"朱捕头,您看这陈记木行,上个月吴大人刚批了他们停业文书啊!"朱捕头的脸色陡然一沉,抢过账本的手青筋暴起。
方仁杰看着他转身喝令手下"把老伙计带回衙门",这才松了口气——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判力消耗成功,线索【可疑账本】已收录】。
方仁杰在松鹤楼事件结束后,心里一直在思索着案件的新线索。
他和刘捕头走出松鹤楼,一路上他都在回想老伙计的表现和账本上的记录。
回到家中,他坐在桌前,刚想静下心来整理思路,日头西斜时,柳姑娘的信鸽落在方仁杰窗台。
他解下鸽腿上的布囊,里面是半本卷宗副本,边角还沾着六扇门书库的霉味。
最上面一页是吴焕章的手书:"调玄铁百斤,交于城南陈记木行,用于血影针淬炼。"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奶娘临终前咳着血说的"云纹官印血影针",此刻全在这页纸上淌成一片红。
月上柳梢时,方仁杰跃上自家屋顶。
追风步残篇的图谱在他脑海里翻涌,他足尖点过青瓦,竟比往日轻了三分。
当六扇门的飞檐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停了下来,心中暗忖:这六扇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秘密等着我去揭开。
他仔细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发现六扇门后院那株老银杏下,青砖缝里泛着不自然的青灰,像是新填的土。
系统提示适时亮起:【检测到异常建筑结构,是否启用判案空间辅助规划路线?
剩余判力: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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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仁杰摸了摸腰间的铜钲,神判二字隔着布料硌得他生疼。
他在心里应了声"是",眼前的六扇门瞬间虚化,无数半透明的红线在院中穿梭——那是巡逻捕快的路线。
他盯着红线的间隙,指尖在虚空里划出一道弧线:绕过西侧偏房,贴着影壁后的爬山虎,最后停在老银杏树根处。
"咔。"
方仁杰落地时,青砖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蹲下身,用铜钲的边缘撬动砖缝,潮湿的土腥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当最后一块青砖被掀开时,月光正好漫进地洞,照亮洞壁上模糊的刻痕——是神判门特有的云纹锁。
他屏住呼吸,借月光往上看,洞顶的石砖上刻着三个大字,被尘灰覆盖了二十年,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坠落。
方仁杰伸手抹去浮灰,指尖触到冰凉的石纹,那三个字终于清晰起来:
"判九局。"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
方仁杰望着地洞深处的黑暗,系统投影的路线在视网膜上明明灭灭。
他摸出怀里的铜钲,"神判"二字与洞壁的云纹重叠在一起,像两簇即将相撞的火。
(暗洞深处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转动机关的声音。
方仁杰握紧铜钲,脚尖点地,顺着系统规划的路线潜入洞中——而他不知道的是,六扇门正堂的烛火突然熄灭,吴焕章站在阴影里,望着窗外的月光,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案上的"判九局"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