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火燎原》(第2页)
平凡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伤口迸裂流血也不在乎："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猴子！不过..."他擦去眼角的血，"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想办法杀进帝宫。就凭我们现在这副德行？"
阿箬咬着嘴唇思考片刻，突然眼睛一亮："焚星谷离巫蛊族的圣地不远！族中古籍记载，圣地深处有一口'化生池'，能修复任何伤势..."
"代价是什么？"悟空兽敏锐地问。在修真界，如此神奇的疗伤手段必然伴随着巨大代价。
阿箬低下头："入池者...会承受千虫噬心之痛...而且...有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
平凡子吹了个口哨："听起来比死强点。"
悟空兽望向北方——帝宫所在的方向。乌云最密集处隐约有血色闪电划过，那是大规模邪术仪式的征兆。帝君已经开始准备最后的仪式了。
"带路吧。"悟空兽站起身，尽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们没有时间了。"
三人艰难地爬出天坑。外面的景象更令人心惊——整个焚星谷方圆百里都变成了焦土，植物枯萎，岩石融化，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星火余烬。这是五钥之力与魔神碰撞造成的毁灭性后果。
阿箬从布袋中取出一只形似蜻蜓的蛊虫，轻声念咒。蛊虫翅膀振动，发出淡绿色光芒，为他们指引方向。
"圣地就在三十里外，"她说，"但路上可能会遇到..."
话音未落，前方地面突然炸开，一个由星云和血肉组成的畸形怪物破土而出。它有着类似人类的上半身，下半身却是数十条触手，每根触手上都长满了哈努斯特征性的星云眼睛。
"哈努斯的衍生物！"悟空兽将阿箬护在身后，尽管自己已经无力战斗。
平凡子咒骂着举起断刀："妈的，死都不让人安生！"
怪物发出刺耳的多重音啸叫，触手如长矛般刺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怪物劈成两半。怪物残躯在地上扭动，很快化为黑烟消散。
一个身穿金色道袍的身影飘然落下。来人面容俊朗，眉心有一道金色竖纹，手持一柄刻满星辰图案的长剑。
"星辰剑？！"悟空兽震惊道，"你是...天罡阁弟子？"
来人收剑入鞘，微微一笑："天罡阁第七代弟子莫尘，奉阁主之命寻找悟空兽师兄。"
"阁主？"悟空兽更加困惑，"天罡阁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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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尘神色黯然："三年前的大劫中，老阁主确实陨落了。但他在最后一刻将阁主之位传给了闭关中的大师兄玄霄。玄霄师兄一直在暗中集结幸存弟子，准备对抗帝君。"
悟空兽心中一震。玄霄是他最敬重的大师兄，三百年前就闭关冲击大乘期，没想到竟逃过一劫。
"玄霄师兄感应到焚星谷的星核波动，特命我前来接应。"莫尘看向悟空兽身上的伤势，皱眉道，"师兄的伤...需要立即治疗。"
阿箬警惕地挡在悟空兽前面："我们正要去巫蛊族圣地。"
莫尘点头："正好顺路。玄霄师兄与巫蛊族大祭司有旧，已经安排好了。"
悟空兽与平凡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尽管情况危急，但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让他无法完全信任这个突然出现的"同门"。
莫尘似乎察觉到他们的疑虑，从怀中取出一块银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踏星而行的猿猴——正是悟空兽当年在天罡阁的身份象征。
"玄霄师兄说，见到这个，你就会相信。"莫尘轻声道。
悟空兽接过令牌，指尖触碰到背面熟悉的刻痕——那是他三百年前偷偷刻下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悟"字。这个细节除了他和玄霄，没人知道。
"带路吧。"悟空兽收起令牌，心中的疑虑稍减。
莫尘祭出星辰剑，剑身变大悬浮于地："各位伤势严重，请御剑而行。"
登上飞剑后，悟空兽注意到莫尘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天罡阁剑修特有的"断指明志"仪式，每位剑修入门时都会自断一截小指，以示剑道决心。
飞剑升空，向着北方疾驰。阿箬抓紧悟空兽的手臂，小声问："真的相信他吗？"
悟空兽望着莫尘的背影，低声道："星辰剑做不了假...但保持警惕。"
飞行途中，悟空兽注意到地面的异常——越来越多的村庄被毁，田野荒芜，道路上挤满了逃难的百姓。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空间扭曲的现象，天空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红色。
"帝君加快了仪式进度。"莫尘头也不回地说，"每把命轮钥匙被激活，就会削弱一层星核封印。现在六把钥匙已经让天灵界的空间结构开始不稳定了。"
平凡子啐了一口："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力量。"悟空兽冷冷地说，"星核中的囚徒每个都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帝君想释放他们，然后...控制他们。"
莫尘补充道："玄霄师兄推测，帝君可能已经与某些囚徒达成了协议。哈努斯就是其中之一。"
飞行约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被迷雾笼罩的山谷。莫尘掐诀念咒，星辰剑发出清越剑鸣，迷雾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穿过迷雾，眼前的景象令人惊叹——山谷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湖水呈现晶莹的蓝色，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七根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化生池..."阿箬敬畏地低语，"比传说中还要壮观。"
飞剑降落在湖边。一群身穿奇异服饰的巫蛊师已等候多时，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手持蛇头拐杖。
"大祭司！"阿箬惊喜地叫道，随即又紧张起来，"我擅自离开族地..."
老妇人摆摆手："小阿箬，你带回了命轮使者，功过相抵。"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悟空兽和平凡子，"伤势比想象的严重。特别是你，"她指着悟空兽，"星核侵蚀已经深入骨髓。"
莫尘上前行礼："玄霄师兄托我向大祭司问好，并请求开启最高级别的化生仪式。"
大祭司的眉头皱得更紧："最高级别？你可知那意味着..."
"千虫噬心，记忆剥离。"莫尘坚定地说，"玄霄师兄说，比起天灵界毁灭，这代价微不足道。"
悟空兽上前一步："请大祭司施术。时间不等人。"
大祭司深深看了他一眼："命轮使者...你可知道化生池对你的效果会加倍？因为你体内已经有星核能量。"
"猜到了。"悟空兽平静地说。
平凡子突然插话："等等，这老太婆刚才说'记忆剥离'？猴子你会忘记一切？"
大祭司摇头："不一定是全部记忆。化生池会取走它认为'不必要'的部分。可能是童年的片段，也可能是最近的事件..."
"也可能是如何运用力量的关键记忆。"莫尘轻声补充。
悟空兽望向帝宫方向。那里的乌云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血色闪电越来越密集。他脱下残破的上衣，露出布满裂纹的银色身躯："开始吧。"
大祭司叹息一声，用蛇头拐杖指向湖心岛："脱去所有衣物，走入中央火焰。记住，无论多痛苦，都不要停下脚步。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平凡子抓住悟空兽的肩膀："猴子，再想想..."
悟空兽给了他一个罕见的微笑："独眼龙，如果我忘了你是谁...记得提醒我，你欠我三坛'醉仙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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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眼泪汪汪地递给他一个小布袋："这是我炼制的'同心蛊'...也许...也许能帮你保留一些重要记忆..."
悟空兽收下布袋，转身走向湖泊。踏入水中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冷气——看似平静的湖水实际上是由无数微小的蛊虫组成，每一只都在撕咬他的皮肤。
每走一步，痛苦就加剧一分。当湖水没过腰部时，悟空兽已经浑身颤抖，银色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但他没有停下，继续向湖心岛前进。
岸上，平凡子握紧断刀，独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担忧："这傻子总是这样...逞英雄..."
莫尘突然神色一凛，星辰剑自动出鞘三分："有人闯入圣地结界！"
大祭司拐杖顿地，湖面立刻升起防护屏障："不可能！除非..."
一道黑色闪电劈开天空，精准击中屏障。结界如玻璃般碎裂，十几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从天而降，每个人胸口都绣着帝宫徽记。
"帝君的影卫！"莫尘拔剑在手，"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为首的影卫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命轮使者...帝君陛下邀请您前往帝宫一叙。"
平凡子大笑："邀请？带着十几个元婴期打手来'邀请'？"
影卫不为所动："悟空兽正在化生池中，毫无反抗之力。交出他，其他人可以活命。"
阿箬突然吹响一声尖锐的口哨。湖面顿时沸腾，无数蛊虫飞起，形成一道虫墙挡在影卫面前。
"巫蛊族听令！"大祭司高喊，"保护命轮使者！"
混战瞬间爆发。莫尘的星辰剑化作流光，与三名影卫战作一团。平凡子尽管重伤在身，却凶性大发，断刀每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光。阿箬和大祭司则操控各种蛊虫，干扰影卫的攻势。
然而影卫人数占优，很快就有四人突破防线，冲向湖中的悟空兽。此时悟空兽已经走到湖心，正艰难地踏入七色火焰中。火焰瞬间吞没他的身体，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猴子！"平凡子目眦欲裂，却被两名影卫缠住无法脱身。
第一名影卫刚触及湖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很快整个人都化为一滩血水。其他影卫惊骇止步。
"化生池...拒绝他们..."大祭司喘息着解释，"只有被认可的人才能触碰..."
莫尘趁机斩杀一名影卫，高喊道："坚持住！悟空兽快完成仪式了！"
湖心岛上，七色火焰突然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光茧中隐约可见悟空兽蜷缩的身影，他正在经历最痛苦的蜕变——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被摧毁后重组。
影卫首领见强攻不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卷轴："帝君陛下早有准备！"
卷轴展开，一道黑光射向光茧。那是帝君亲手炼制的"破界符"，专门针对各种防护结界。
黑光击中光茧的瞬间，整个化生池剧烈震动。七根石柱上的火焰忽明忽暗，湖水开始变得浑浊。
"不！"大祭司惊呼，"他在污染化生池！"
光茧表面出现裂纹，隐约可见悟空兽痛苦扭曲的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
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坠落，精准击中影卫首领。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灰烬。其余影卫惊恐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白鹤盘旋在空中，鹤背上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道人。
"玄霄师兄！"莫尘惊喜叫道。
道人面容清癯，双目如电，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剩余影卫顿时如遭雷击，纷纷吐血倒地。
"天罡阁阁主...玄霄..."一名影卫惊恐地后退，"你不是在闭关..."
玄霄飘然落地，声音如寒冰："帝君背弃天道，今日起，天罡阁正式向帝宫宣战。"
影卫们见势不妙，纷纷捏碎遁符逃走。玄霄没有追击，而是快步走向湖边，凝视着湖心岛上的光茧。
"来得及吗？"平凡子焦急地问。
玄霄掐指一算，眉头紧锁："化生仪式被打断，悟空兽师弟只完成了七成蜕变。更麻烦的是..."他转向大祭司，"破界符中藏着帝君的一缕神识，已经侵入化生池。"
大祭司面色惨白："那意味着..."
"帝君现在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玄霄沉声道，"而且他能通过那缕神识影响悟空兽的蜕变过程。"
仿佛印证他的话，光茧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黑色的纹路。悟空兽的惨叫声透过光茧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阿箬跪倒在地："求求你们...救救他..."
玄霄沉思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盏青铜古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