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焰觉醒
青铜古灯在玄霄掌心燃起一缕青白色的火苗，火光中似有星辰流转。大祭司见到此物，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敬畏之色。
"天罡引魂灯...老阁主竟将此物传给了你？"
玄霄没有回答，只是将古灯轻轻一推。灯盏悬浮而起，飘向湖心岛的光茧。当灯火触及黑色纹路时，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
光茧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黑色纹路如活物般扭动退缩，最终凝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
"玄霄..."人脸发出低沉的回响，"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多管闲事..."
玄霄拂尘一挥，声音冷冽："帝君，你违背天道，私开星核，今日我以天罡阁第三十六代阁主之名，宣判你...神魂俱灭之刑。"
人脸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震得湖面泛起波纹："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星核已开六锁，待我取得第七命轮..."
话音未落，光茧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银蓝色光芒。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云层，将帝君的神识人脸冲散。湖心岛的七根石柱同时崩裂，碎石悬浮在空中，围绕着核心处一个缓缓站立的身影。
"悟空兽..."阿箬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光芒渐敛，露出蜕变后的悟空兽。他原本银色的身躯如今呈现出星辰般的质感，皮肤下似有星河流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左眼如常，右眼却变成了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漩涡。
玄霄第一个飞身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悟空兽："师弟，感觉如何？"
悟空兽眨了眨眼，右眼的蓝焰随之明灭。他开口时，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师兄...我看到了...星核内部..."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一口带着星光的鲜血喷在玄霄雪白的道袍上。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胸口处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锁链图案，正是帝君神识留下的烙印。
"化生仪式被打断，他的蜕变不完全。"大祭司检查后凝重道，"星核侵蚀暂时被压制，但帝君的烙印成了新的隐患。"
平凡子一瘸一拐地走来，用断刀当拐杖支撑身体："猴子，还认得老子不？"
悟空兽盯着平凡子看了许久，眉头渐渐皱起："独眼...龙？"他的语气充满不确定，"你欠我...三坛酒..."
阿箬急切地挤到前面："那我呢？你还记得我吗？"
悟空兽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右眼的蓝焰突然剧烈跳动。他伸手轻触阿箬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日的他："同心蛊...谢谢你..."
阿箬的脸瞬间涨红，眼泪却流得更凶。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这是能缓解疼痛的蛊药..."
玄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突然问道："悟空兽，你还记得帝君的计划吗？"
悟空兽闭上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当他再睁眼时，右眼的蓝焰已经稳定下来："六把钥匙...第七个命轮使者...星核牢笼..."他每说一个词都像在忍受剧痛，"我记得...关键部分..."
大祭司松了口气："阿箬的同心蛊起作用了。他保住了最重要的记忆。"
玄霄点点头，转向众人："帝君已知晓我们的位置，必须立刻转移。悟空兽需要时间适应新获得的力量，同时..."他看了一眼悟空兽胸口的烙印，"我们需要找到方法隔绝帝君的窥探。"
"去'无间裂隙'。"悟空兽突然说，右眼蓝焰闪烁，"那里...时空混乱...帝君看不到..."
玄霄略显惊讶："你还记得无间裂隙？那是天罡阁最高机密之一。"
悟空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记忆...碎片...像拼图..."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玄霄的白鹤载着伤员，其余人御剑或乘坐巫蛊族的飞行蛊虫，向西北方向疾驰。途中，悟空兽一直闭目调息，阿箬守在他身边，不时用蛊术检查他的状况。
飞行约两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片扭曲的空间，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悬浮在空中。玄霄掐诀念咒，星辰剑飞出，在扭曲空间中划出一道入口。
"跟紧我，"玄霄警告道，"一步踏错，就会永远迷失在时空裂隙中。"
无间裂隙内的景象令人眩晕——天空和大地不断变换颜色和形态，时而冰雪覆盖，时而岩浆横流。远处有倒悬的山峰，近处漂浮着破碎的宫殿残骸。时间在这里似乎也失去了意义，有的地方草木在瞬息间完成枯荣轮回，有的地方则凝固如画。
玄霄带领众人来到一座相对稳定的浮岛上。岛上有一座简陋的石屋，看起来已经存在了很久。
"天罡阁的避难所，"玄霄解释道，"历代阁主秘密修建的。"
安置好伤员后，玄霄单独与悟空兽谈话。两人坐在浮岛边缘，脚下是不断变化的虚空景象。
"你的右眼，"玄霄开门见山，"是'星焰瞳'吧？"
悟空兽点头："能看到...一些东西。过去...未来碎片...还有..."他指向玄霄胸口，"你体内的暗伤...三百年前...帝君留下的..."
玄霄微微一惊："连这都能看出？看来星焰瞳比古籍记载的还要强大。"他叹了口气，"没错，三百年前那场大战，我虽侥幸生还，却留下了无法愈合的道伤。这也是我一直闭关的原因。"
悟空兽的右眼蓝焰跳动："师兄...你的计划？"
"三天后是'七星连珠'的天象，星核封印会处于最弱状态。帝君必定会选择那时进行最终仪式。"玄霄望向变幻莫测的虚空，"我已经联络了各派残存力量，届时将同时进攻帝宫。"
悟空兽沉默片刻："我的记忆...缺失了很多...但我记得...我是第七个..."
玄霄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是的，你就是第七命轮使者。老阁主当年将你的命格与星辰剑绑定，就是为了隐藏这个事实。但现在帝君已经知道了。"
"烙印..."悟空兽摸着胸口的金链图案，"他能感应到我..."
"这也是我担心的。"玄霄皱眉，"一旦你接近帝宫，帝君会不惜一切代价捕获你。"
悟空兽的右眼突然蓝光大盛，他痛苦地捂住眼睛，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当光芒平息，他喘息着说："我看到了...三条路..."
"星焰瞳的预知能力？"玄霄连忙问，"你看到了什么？"
"第一条路...我独自前往...死在帝宫门前..."悟空兽艰难地说，"第二条路...我们所有人强攻...全军覆没..."他停顿了一下，"第三条路...分兵..."
玄霄若有所思："声东击西之计？"
悟空兽点头："我当诱饵...其他人...破坏仪式..."
两人详谈至深夜，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当他们回到石屋时，阿箬已经熬好了药汤，正焦急地等待。
"喝了它，"她不容拒绝地将碗塞到悟空兽手里，"能缓解星焰瞳的反噬。"
药汤苦涩难当，但悟空兽一饮而尽。很快，右眼的灼痛感减轻了许多。他惊讶地看向阿箬："这是...？"
"加了我的心血。"阿箬小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巫蛊族秘传的'连心汤'..."
悟空兽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与自己逐渐同步。他忽然想起记忆中的一个片段——阿箬在焚星谷中，不顾危险为他挡下一道冰焰。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轻声问。
阿箬的脸红得像晚霞，声音细如蚊呐："因为...因为你总是保护大家...却没人保护你..."
一旁假装睡觉的平凡子突然咳嗽起来："咳咳，年轻人注意场合啊，这屋里还有伤员呢！"
阿箬羞得跳起来跑开了。悟空兽摇摇头，嘴角却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
第二天，各派残存力量陆续抵达无间裂隙。有剑宗的独臂长老，有佛门的瞎眼和尚，还有妖族、巫族等被帝君迫害的各族代表。小小的浮岛很快挤满了人。
玄霄主持作战会议，悟空兽则在一旁适应新获得的力量。他发现自己不仅能看穿物体和人体内的能量流动，还能短暂预知几秒后的未来——当他集中精神时，能看到周围人动作的"重影"，那就是他们即将做的动作。
但这种能力代价巨大。每次使用后，胸口的金链烙印就会扩散一些，像藤蔓般向全身蔓延。阿箬的连心汤能暂时抑制这种扩散，但无法彻底阻止。
傍晚时分，悟空兽独自站在浮岛边缘，测试自己的能力极限。右眼的蓝焰已经能随心控制，不再不受控制地跳动。他尝试看向帝宫方向，穿透层层空间障碍——
景象忽闪，他看到了一座黑色金字塔状的祭坛，六具干尸呈六角形排列，每具干尸胸口插着一把不同形态的钥匙。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星云状漩涡，正是部分开启的星核。帝君站在祭坛前，身穿血色龙袍，手中握着一把星辰剑的仿制品...
突然，帝君猛地抬头，仿佛察觉到了窥视。悟空兽眼前一黑，预知被迫中断。他踉跄后退，右眼流血不止。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他。阿箬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正用浸了药液的丝巾为他擦拭眼睛。
"太危险了！"她又急又气，"大祭司说过，你的星焰瞳不能直接窥视帝君！"
悟空兽任由她处理伤口，轻声道："我看到了...祭坛...六把钥匙...还差一把..."
阿箬的手停顿了一下："就是你...对吗？"
悟空兽没有正面回答："阿箬...如果最终...需要牺牲我..."
"不许说！"阿箬突然激动起来，"一定有别的办法！玄霄阁主那么厉害，大祭司懂得那么多古老秘术，我们一定能找到..."
悟空兽看着她泪光闪动的眼睛，想起了记忆中的另一个片段——小时候在天罡阁，星瞳师叔也曾这样为他流泪，那时他因修炼过度而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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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他突然问，"你认识...星瞳师叔吗？"
阿箬愣住了："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很像。"悟空兽努力拼凑记忆碎片，"特别是...流泪的样子..."
阿箬低下头，许久才轻声道："巫蛊族有个传说...人死后，如果执念够深，灵魂会化作'忆蛊'...附着在与逝者有缘的人身上..."
悟空兽右眼的蓝焰微微跳动，他看到阿箬发间隐约有星云般的光点流转——与星瞳化为光点时的景象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却没有说破。
夜幕降临前，玄霄召集核心成员做最后部署。计划很简单：兵分三路。悟空兽带领一支小队正面佯攻，吸引帝君注意；玄霄和几位高手暗中潜入，破坏祭坛；平凡子和阿箬则负责解救被囚禁的各派修士，制造混乱。
"记住，"玄霄严肃地说，"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破坏仪式，不是杀死帝君。只要阻止第七把钥匙归位，星核就不会完全开启。"
悟空兽补充道："帝宫有...三重结界。第一重怕火，第二重惧毒，第三重..."他看向阿箬，"需要巫蛊族的血祭。"
阿箬点头："我和其他巫蛊师准备好了破界蛊。"
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准备。悟空兽检查着自己的装备——星辰剑的仿制品（真品在玄霄手中）、星咒笛、以及阿箬给他的一袋各种用途的蛊虫。
阿箬悄悄找到他，递给他一个小布包："这是我用头发和心血炼制的'同命蛊'...如果你...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险，它能暂时转移伤害..."
悟空兽知道这种蛊的代价——施术者将承受双倍痛苦。他想拒绝，但看到阿箬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收下了。
"答应我，"阿箬抓住他的手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傻事。"
悟空兽罕见地笑了："我答应你...尽量不死。"
平凡子在不远处假装呕吐："呕——年轻人真是腻歪！"
夜深人静时，悟空兽突然从梦中惊醒，右眼灼痛难忍。他摸到胸口，发现金链烙印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更可怕的是，他听到了帝君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我找到你了...小猴子..."
悟空兽咬牙运转星火霸体，银蓝色火焰覆盖全身，暂时压制了烙印的扩散。他走到屋外，发现玄霄也在仰望变幻莫测的虚空。
"他也找上你了？"玄霄头也不回地问。
悟空兽点头："烙印...在生长..."
玄霄叹息："时间不多了。明日日出时分，我们就出发。"
两人沉默地站着，各自想着心事。三百年前那场导致天罡阁覆灭的大战，如今终于要迎来最终章。
"师兄..."悟空兽突然问，"如果...我们失败了..."
玄霄望向虚空中的某处，目光悠远："那就让我们的死亡，成为下一场反抗的火种。"
悟空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变幻的虚空中，隐约看到了一颗蓝色的星辰——那是天灵界的伴星，据说上面居住着上古时期逃离星核囚禁的善神。
"希望..."悟空兽喃喃道，右眼的蓝焰映照着那颗遥远的星辰。
黎明前的黑暗中，浮岛上的众人已经整装待发。玄霄的白鹤发出清越的鸣叫，预示着出发的时刻到了。
悟空兽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右眼扫过每一位同伴。在星焰瞳的视野中，每个人的命运线都模糊不清，唯有阿箬的线上有一点明亮的蓝光——那是同命蛊的连接。
"走吧，"玄霄挥动拂尘，打开无间裂隙的出口，"为了天灵界的未来。"
众人鱼贯而出，向着帝宫，向着最终的决战进发。悟空兽走在最后，右眼的蓝焰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痕，如同燎原之火的第一个火星。
帝宫上空的乌云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血色闪电如蛛网般密布。悟空兽潜伏在宫墙阴影处，右眼的星焰瞳穿透层层结界，看清了内部构造——三圈高墙，每重墙之间都有巡逻的影卫和诡异星兽。
"第一队就位。"耳边传来玄霄的传音，"记住，你只需要坚持一刻钟。"
悟空兽摸了摸胸口的同命蛊，阿箬的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小心...我感觉到帝宫地下有异常能量波动..."
他深吸一口气，银色身躯上的星纹微微发亮。三百年的战斗本能正在苏醒，尽管记忆仍有缺失，但身体记得每一个杀戮动作。
"开始。"
悟空兽如离弦之箭冲出阴影，星咒笛在手中划出一道蓝光。笛声尖锐刺耳，第一重宫墙上的守卫同时捂住耳朵惨叫。他趁机腾空而起，右眼星焰暴涨，喷出一道蓝色火柱。
"敌袭！命轮使者在东门！"
警报声响彻帝宫。正如计划所料，大批影卫和星兽向东门涌来。悟空兽嘴角微扬，星辰剑仿品横扫，斩落三颗星兽头颅。这些怪物死后化为星云，试图缠绕他，却被星焰瞳的余火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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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重结界已破。"阿箬的声音传来，"平凡子他们成功潜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