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魂归一斩魔神
血色天幕下，快乐兽的长发在罡风中狂舞。粉黑两色灵力如活物般缠绕着她的手臂，左眼金瞳倒映着崩塌的皇陵，右眼血红注视着被月刃贯穿的帝君兽。
"残...月？"帝君兽嘴角溢出黑血，机械地转头看向身后，"你明明已经..."
黑袍猎猎的刺客没有回答。贯穿帝君兽胸膛的月刃突然迸发银光，无数符文顺着伤口蔓延。但就在符文即将覆盖帝君兽全身时，他猛地抓住刃尖，狞笑着将残月甩向祭坛！
"小心！"快乐兽闪身接住残月，却被帝君兽紧随而来的掌风击中后背。她喷出一口金粉色血液，落地时在祭坛上灼烧出缕缕青烟。
帝君兽胸口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色鳞片覆盖了更多皮肤："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伤到本君？三百年来，本君早已与魔神大人..."
他的狂言戛然而止。祭坛边缘突然亮起七道星光，昏迷的孩童们身上浮现金色锁链——本该流向地脉的纯灵之血竟逆流而上，在空中交织成网！
"这是...反祭？！"帝君兽终于变色，猛地看向快乐兽，"你什么时候——"
"从你捏碎魔神心脏开始。"快乐兽擦去嘴角血迹，扶着残月站起来。她每说一个字，祭坛上的血网就明亮一分："哈呼呼的仪式本就需要双向通道，你打开的不仅是封印，还有...初代帝君留下的后门。"
地底传来的嘶吼突然变成痛苦的哀嚎。整座皇陵废墟开始发光，那些崩塌的巨石浮到半空，露出下方巨大的球形地宫。水晶棺中的初代帝君不知何时已站在棺盖上，白发无风自动。
"老友。"初代望向帝君兽，眼中带着悲悯，"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帝君兽脸上的鳞片剧烈抖动："闭嘴！当年若不是你优柔寡断，天灵界早该..."
一道黑光突然从天而降！快乐兽本能地扑向孩童们，金粉色屏障刚展开就被冲击波撕碎。她抱着两个孩童被气浪掀飞，余光瞥见帝君兽身旁多了个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那雾气的质感，竟与她方才融合的恶念体一模一样！
"终于...出来了..."黑雾中传出沙哑的低语，整个天灵界的灵气随之震荡。苍穹上的七星连珠突然扭曲，投下的光柱染上污浊的紫黑色。
残月强撑着站起来："阁主！那是..."
"魔神本体。"快乐兽将孩童交给赶来的芝蒙兽，双手结印的速度快成虚影，"通知悟空兽，立即启动《地煞典》的逆转大阵！"
她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粗如巨蟒的噬心藤破土而出，每根藤蔓上都长着人眼状的瘤节。最近的藤蔓直接卷向孩童，却被突然飞来的金箍棒砸得粉碎！
"猴哥来也！"悟空兽踏着筋斗云从天而降，身后跟着由英灵组成的光之洪流。大耳兽被他用灵力固定在背上，虽然脸色惨白但手中法诀未停——正是他在维持着对部分噬心藤的压制。
快乐兽刚要松口气，却见魔神缓缓抬手。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所有人如遭雷击，修为稍弱的芝蒙兽直接跪倒在地。黑雾中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点向初代帝君所在的水晶棺。
"不！"快乐兽纵身跃起，粉黑交织的灵力在身前形成太极图案。魔神的手指与太极图相撞的瞬间，整个时空仿佛静止了一刹——
然后爆发出令天地失色的轰鸣！
快乐兽如断线风筝般坠落，被梦梦兽拼死接住。她右眼的血红正在消退，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阁主！你的身体..."
"没事...只是融合不稳定..."快乐兽挣扎着看向爆炸中心，心脏几乎停跳——初代帝君的身影正在消散！
魔神的身影也淡了几分，但很快又凝实起来。他转向祭坛上七个孩童，沙哑道："纯灵之血...不错的补品..."
"休想！"残月突然暴起，月刃划出完美弧线。这一击蕴含了他毕生修为，连空间都被割裂出细小黑缝。魔神似乎没料到这个"蝼蚁"还能攻击，竟被月刃划过手腕！
一滴黑血落下。
整个战场突然寂静。魔神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黑雾剧烈翻腾："你...竟敢..."
残月还保持着出击的姿势，嘴角却扬起解脱的微笑："师尊...弟子这次...没失手..."
他的身体开始风化。从月刃划伤魔神的位置开始，银色光点如逆向流星般升向天空。快乐兽想冲过去，却被初代帝君最后的传音定在原地：
"记住...三魂归一...不是吞噬...是接纳..."
她猛地醒悟，看向正在消散的初代，又看向狞笑的帝君兽，最后望向被悟空兽和英灵们暂时挡住的魔神。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芝蒙！把孩子们转移到安全处！梦梦带着破界杵去水晶棺位置！悟空继续牵制魔神！"快乐兽说着，突然划破手腕，金粉色血液在空中画起复杂符纹，"我要做件蠢事..."
帝君兽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朝她扑来："住手！你难道要——"
快乐兽的血液突然燃烧起来！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同时具备粉金黑三色的灵火。火焰顺着她画出的符纹蔓延，眨眼间构成覆盖半个天空的立体阵法。
"以吾之血为引。"她每说一个字，身上的裂纹就扩散一分，"唤三魂归位——"
阵法突然投射出三道巨大光柱。一道笼罩初代帝君即将消散的身影，一道射向魔神，最后一道...竟将帝君兽定在原地！
"不！这不可能！"帝君兽疯狂挣扎，脸上鳞片片片剥落，"《地煞典》明明已经..."
"《地煞典》记载的从来不是封印之法。"快乐兽七窍开始流血，但笑容越发灿烂，"而是...同归于尽的禁术。"
魔神第一次发出怒吼。他想脱离光柱范围，却发现脚下祭坛的纹路不知何时已变成锁链。那些用孩童鲜血绘制的纹路，此刻正发出纯粹的金光！
梦梦兽站在水晶棺位置，手中破界杵插在地面。她额头莲印完全绽放，吟诵着花间阁最古老的咒文。随着咒语进行，初代帝君消散的光点开始向快乐兽汇聚。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帝君兽的挣扎变成了惨叫。他的身体正在融化，黑色物质被强行抽离，露出原本的人类面容，"快停下！本君命令你——"
快乐兽已经听不见了。她的意识正在扩散，仿佛同时存在于无数时空。三百年前初代挥剑的决绝，百年前涵斐偷偷渡给她本源时的温柔，老阁主临终时浑浊眼中的期许...所有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
最后定格在芝蒙兽抱着孩童撤离的背影，悟空兽浴血奋战的英姿，梦梦兽泪流满面却不肯停止吟诵的倔强...
"原来如此..."快乐兽在意识深处轻笑，"这就是...完整的感觉..."
现实世界中，她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类似星光的物质化灵力。这些光点组成一条星河，将魔神、初代帝君和帝君兽连接起来。
魔神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你竟想用星核..."
"不是想。"快乐兽的声音从星光中传出，"是已经做到了。"
七星连珠的光柱突然分裂！七道星光化作锁链，将魔神牢牢捆住。与此同时，初代帝君最后的光点完全融入快乐兽体内，帝君兽则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他体内的魔神之力被硬生生抽离！
天灵界开始震动。不是灾难性的崩塌，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共鸣。所有修炼者都感到体内灵力沸腾，普通人则看到家中器物无风自动。
在皇陵废墟上空，星光锁链将魔神拖向快乐兽所在的位置。两者接触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只有一圈透明的波纹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噬心藤化为齑粉，被魔化的生灵恢复清醒，连天空的血色都在迅速褪去。
帝君兽跪在地上，怔怔看着自己恢复人类肤色的双手："我...做了什么..."
最后的星光中，隐约可见快乐兽的身影。她转向伙伴们，嘴唇微动。虽然没有声音传出，但每个人都听懂了那个口型：
"再见。"
然后，星光坍缩成一个点，消失在黎明第一缕阳光中。
黎明刺破血色天幕时，整座皇陵废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芝蒙兽跪在祭坛边缘，双手死死攥着那件染血的迷天幛。布料上金线绣的桃花已经被血浸透，花瓣边缘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
"不可能..."她机械地重复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身后传来梦梦兽撕心裂肺的哭喊，悟空兽的金箍棒砸在地面的闷响，但这些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
天空中，七星连珠的异象正在消散。最后一缕星光坠落在祭坛中央，化作一枚晶莹的棱形结晶。芝蒙兽踉跄着爬过去，在结晶旁发现半块碎裂的玉佩——那是快乐兽从不离身的信物。
"阁主..."她刚触碰到玉佩，结晶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一幅全息影像在众人面前展开：快乐兽的虚影微笑着，右手指向西方天际。
影像转瞬即逝。悟空兽一把抓起结晶："这是...星核碎片？"
大耳兽虚弱地咳嗽起来："不，是更珍贵的东西...魂引。"
帝君兽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他瘫坐在废墟间，华贵的帝袍沾满尘土，曾经俊美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愚蠢...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魔神大人只是..."
金箍棒抵住了他的咽喉。悟空兽眼中跳动着怒火："老东西，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西方..."帝君兽的瞳孔开始扩散，"魔渊深处...还有..."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涌出黑色黏液。梦梦兽惊呼着抛出净心莲，但为时已晚——帝君兽在众人眼前融化成一滩腥臭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