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宝子 作品

第154章 追查赵教授死亡线索

    宋瑞安按下接听键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许鑫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带着细不可闻的颤抖:“宋警官……我现在能见您吗?”

    “出什么事了?”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机边缘的凹痕——那是今早拍桌时磕的。

    窗外的晚霞正往深紫里沉,把办公室瓷砖映得像浸了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布料摩擦声,许鑫的呼吸声突然近了:“我又梦到赵教授了。”

    宋瑞安的背立刻绷直了。

    三天前许鑫来做笔录时,说过自己连续半月被同一个梦魇缠住:赵胜利站在书房檀木柜前,白发被看不见的风吹得乱翘,枯瘦的手指拼命抠着柜门缝隙,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最后突然转过脸,眼白全是血丝,喊了句“小鑫救我”就消失了。

    “在哪见?”他抓起车钥匙,外套搭在臂弯,“我二十分钟到。”

    半小时后,李宝的旧宅小院里飘着湿柏叶的气味。

    许鑫缩在藤椅里,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画纸边角——宋瑞安认得,那是许鑫画的黑牡丹,花蕊红得像要滴下来。

    “这次更清楚了。”许鑫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教授手里攥着根红绳,和案发现场那根一模一样。他背后的墙上贴着张纸,上面用红笔打了个大叉……”他突然抬头,眼尾发红,“宋警官,我发誓,我之前根本没看过现场照片!”

    李宝放下刚泡的茶。

    他四十来岁,穿件洗得发白的靛蓝工装,腕间系着串老檀木珠,此刻正用拇指摩挲着珠子,目光像在剥茧:“红绳、打叉的纸。许先生,您能描述下纸的质地吗?”

    许鑫顿了顿,从帆布包里抽出个素描本,翻到某一页推过去。

    宋瑞安凑过去,铅笔线条里,一张泛黄的宣纸边缘卷着毛边,中央的红叉粗重得几乎要戳破纸面,叉尖处有团模糊的阴影,像是有个字被涂掉了。

    “教授喊的不是‘救我’。”许鑫突然说,声音发紧,“我刚才没敢说……他喊的是‘锁魂’,就像被人掐着脖子挤出来的,‘红绳锁魂,他们要锁我的魂’。”

    李宝的茶盏“咔”地磕在木桌上。

    宋瑞安摸出烟盒又放下——这是李宝的地盘,他记得对方讨厌烟味。

    窗外传来风穿竹林的声响,混着许鑫急促的呼吸,像根细铁丝勒着人的神经。

    “喊张远山来吧。”李宝突然说,“他那套虽然玄,但有时候能撞出点门道。”

    宋瑞安没反对。

    上周在赵教授书房,他见过张远山对着空气作揖,说“老先生别恼,我们就是来讨个明白”,当时只当是故弄玄虚,现在却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张远山到的时候,怀里抱着个红布包。

    他五十来岁,穿对襟黑衫,腕上的铜铃随着动作轻响。

    “先净手。”他看了眼许鑫,又扫过宋瑞安,“两位警官要是信不过,现在走还来得及。”

    宋瑞安没接话,李宝却先站起来:“老张,我信你。”

    香灰在瓷碗里蜷成蛇形时,许鑫突然抓住藤椅扶手。

    张远山闭着眼,额头沁着汗,声音像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穿灰中山装的老头……站在檀木柜前,左手攥着红绳,右手对着墙比划……墙、墙上有张纸……”

    许鑫猛地吸了口凉气。

    宋瑞安盯着他——年轻人的瞳孔在收缩,和三天前笔录时描述梦境的神情分毫不差。

    “他说……他说有人拿红绳锁他魂,打叉的纸是催命符。”张远山的喉结动了动,铜铃突然“叮”地响了一声,“走了。”

    屋里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的轻响。

    许鑫的素描本被风掀开一页,黑牡丹的花瓣在纸上摇晃,像要活过来。

    “这不可能是巧合。”宋瑞安的指节抵着桌沿,压出青白的印子,“赵教授不是自杀。”

    “那打叉的纸……”一直没说话的赵婉儿突然翻出手机,屏幕上是案发现场照片——书桌上散落的纸页里,确实有半张被揉皱的宣纸,边缘和许鑫画的一模一样,“像学生时代的错题本。”她抬头,眼睛发亮,“我高中时交作业,老师总在错处打红叉,和这个形状太像了。”

    李宝的檀木珠突然停住转动。

    他俯身凑近许鑫的素描,指尖点着红叉阴影处:“这里是不是有个字?被红墨水盖住的……‘唯’?”

    许鑫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我梦里那纸被红叉盖住的地方,确实有个模糊的‘唯’字!”

    宋瑞安的心跳声突然大得震耳。

    他摸出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许先生,赵教授带的学生里,有没有名字带‘唯’的?”

    许鑫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帆布包带。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院角的竹帘“哗啦”作响,把他接下来的话撕成了碎片:“有个学生……”

    “什么?”宋瑞安倾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