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宝子 作品

第133章 盗墓父子的悲惨孽缘

    山风卷着松针的腥气钻进棚屋缝隙,煤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在小老头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钱墨攥着酒碗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碎瓷片扎进掌心的刺痛像根细针,一下下挑动着他紧绷的神经——他原计划等老头说累了就动手,可此刻那沙哑的嗓音像根线,正慢慢抽走他的耐心。

    "行里有规矩,父盗子不盗,子盗父不盗。"小老头突然放下酒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为啥?

    怕的就是因果缠成死结。"他浑浊的眼珠在灯影里泛着光,"就说那老陈头,他盗了一辈子墓,偏养了个干干净净的闺女,这是想把因果截在自己这儿。

    可偏巧,还有个更绝的例子。"

    钱墨喉结动了动。

    他假装凑近去夹酱牛肉,余光瞥见小老头腰间的布带——方才脱外衣时,那下面似乎鼓着块硬东西,像刀把子。

    碎瓷片在掌心洇出温热的血,他悄悄把右手往被窝里缩了缩,指甲深深掐进大腿:"啥例子?"

    "二十年前,邙山有个老耿头。"小老头摸出旱烟袋,火镰擦出的火星子照亮他脸上的皱纹,"他盗唐墓发了财,偏生好赌。

    有回从洛阳宫遗址摸出颗夜明珠,鸽蛋大,夜里能照见房梁上的灰尘。"旱烟点着了,烟雾里他的声音更低哑,"老耿头拿夜明珠押宝,连赢三天,第四天输红了眼,把珠子押给了钱庄。"

    钱墨感觉后颈发凉。

    他想起三天前在古玩市场,有个贩子说收过颗带血沁的夜明珠,说是从唐墓里出来的——难道就是这个?

    "钱庄老板姓马,精得很。"小老头吐了口烟,"他说珠子要验三天,让老耿头拿地契来赎。

    老耿头回家翻箱倒柜,才发现婆娘早把地契给闺女当嫁妆了。"他突然倾身凑近,钱墨闻见他嘴里混着烟味的酒气,"老耿头急疯了,夜里摸进钱庄,想偷回珠子。

    偏巧马老板没睡,举着算盘喊抓贼。"

    煤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棚屋里的影子突然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钱墨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他想起昨夜在村头听见的传闻,说二十年前钱庄老板是被人用砚台砸死的,凶手至今没抓到。

    "老耿头抄起桌上的砚台..."小老头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砸下去的时候,马老板的血溅在夜明珠上,红得跟要烧起来似的。"他猛地坐直身子,旱烟杆"咔"地断成两截,"后来他把珠子埋在炕下,想着等风头过了再取。

    可他没料到,养子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钱墨的手在被窝里攥紧了碎瓷片。

    他看见小老头的食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打某种暗号——这老头,到底知道多少?

    "养子是老耿头从义庄捡的,养了十二年。"小老头盯着自己发抖的手,"那天夜里,他举着菜刀冲进屋,说'爹,把珠子交出来,我要去南边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