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扶摇九万里 作品

第868章 解析天命 天下为棋(第2页)

“当年张角三兄弟举旗,为何天下响应?”李儒猛地回头,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森然阴影,“就因为这宗教二字!它能让千万人舍生忘死,能让朝廷根基动摇。”

张鲁咽了口唾沫,嗫嚅道:“可张角兄弟最后也...”

“今时不同往日!”李儒猛地拍案,震得案上符纸乱飞,“当年朝廷尚有卢植、皇甫嵩等名将,尚能凝聚兵力围剿。如今呢?天子不过是曹操手中傀儡,诸侯各怀鬼胎!”他逼近张鲁,玄色锦袍带起一阵风,“若我家主公以铁骑攻城,天师以教义安民——每得一地,凉王管兵戈征伐,你用五斗米教收揽人心。如此双管齐下,何愁大业不成?”

李儒负手在厅中踱步,玄色锦袍扫过青砖地面,声音愈发激昂:“天师若以五斗米教之名,昭告天下‘凉王承天命,护苍生’——西凉铁骑荡平战乱,教中义士安抚流民,百姓既能免受兵灾,又得安居乐业。”他猛地驻足,指尖点向东南方,“届时你我一武一文,一个以刀兵开道,一个以教义收心,民心自然归附。”

张鲁喉结滚动,目光不自觉望向案上的符篆。烛火摇曳间,李儒的影子在墙上如厉鬼般晃动:“民心所向之处,便是铜墙铁壁。纵有诸侯来犯,百姓自会执戈护家园——这可比千军万马更难攻破。”

“铁骑护境,教义安邦...”张鲁喃喃重复,指节摩挲着袖中符印,眼底的犹疑渐渐被炽热取代。李儒见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缓缓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盏推到他面前:“天师若肯与我共谋,他日凉王霸业成时,五斗米教便是国教。这‘圣女临凡’的谶语...”他意味深长地顿住,“可就不止应在汉中一地了。”

张鲁端起酒盏的手微微发颤,酒液在杯沿晃出细小涟漪。听李儒话锋转到女儿身上,他慌忙搁下杯子,玄色道袍袖口蹭翻了案上镇纸:“上使...小女不过黄口稚子,姿容平平,哪堪...”

话音未落,李儒已朗声大笑,鎏金酒盏映得他眼角细纹里都是算计:“天师莫要误会!我家主公求娶的是甄宓,岂会打令爱主意?”他屈指敲了敲案几,玉扳指与青铜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只是这‘圣女命格’的谶语,若能应在凉王身侧,于天师、于教中,皆是天大的机缘。”

张鲁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他当然明白,若将女儿与西凉绑定,汉中便再无退路。可李儒描绘的图景太过诱人——五斗米教封为国教,女儿母仪天下,汉中百姓免受战火...他攥紧袖中符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仍强撑着笑道:“上使容我...容我再思索思索。”

李儒指尖摩挲着案上青铜镇纸,忽然话锋一转:“天师久居汉中,可曾知晓,这天下之外还有天地?”

张鲁愣了愣,刚要开口,李儒已起身踱步至地图前,玉珏撞在木架上叮当作响:“陇西以西,西羌与氐人接壤,再往西,便是那象雄王国——其疆域广袤,抵得上大汉三分之一天下。”他指腹重重划过地图上的空白处,“那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度,本教贵族执掌生杀大权,平民皆为奴隶,与夏商时的人牲之治无异。”

张鲁喉结微动,望着李儒在烛火下起伏的剪影,忽觉后背发凉。五斗米教向来以“人无贵贱,互助共济”立教,与这奴隶制的象雄王国,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我主平定中原,西羌王既是结义兄弟,氐人部落早被震慑。”李儒猛地转身,眼中精光乍现,“届时挥师西进,天师以五斗米教‘贵贱平等’的教义为先锋,让象雄的奴隶们知晓,世上还有另一种活法——那些贵族的统治,岂不是不攻自破?”

张鲁心头剧震,手中符篆悄然滑落。他从未想过,这偏远的汉中教派,竟能与万里之外的王国扯上关联。若真能将五斗米教传至象雄,不仅能解救万千奴隶,更能让教派威望达至巅峰。

“先生是说...”他声音发颤,“凉王若成大业,五斗米教可...”

“不仅是象雄。”李儒逼近半步,温热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待天下归心,这教规教义,自能传遍四海。天师难道不想,让‘五斗米兴’的谶语,应在更广阔的天地间?”

张鲁喉结重重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道袍褶皱,烛光将他眼底的犹疑映得忽明忽暗:“先生方才所言...张某并非不知轻重。小女虽非倾国之色,却也略通文墨,能识大体。”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若凉王不嫌弃,愿将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