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9(第2页)
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升华,是因为那次高超感冒。高超从小就爱感冒,一感冒就不爱好。上学比较苦,吃不好,睡不好,学习成绩又上不去,就容易上火,一上火更容易感冒。学校附近有一个崔守忠义诊,听这个名字还以为不要钱。确实,看病是免费,吃药打针可不免费。哦,说错了,这里只打针不开药。打针也不是打屁股针,他这里只打吊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打吊瓶,不过感觉上高中的时候,二中的学生们扔给崔守忠的打吊瓶钱可不少。那个时候也没有过度医疗这么一说,只要进了这个门都要打三瓶,一瓶抗生素,一般就是“先锋 6号”,一瓶激素,一般都是地塞米松,还有一瓶是“安溴索”,说是止咳。后来也有直接打“环丙沙星”的。
这一组下来,一个晚自习刚刚好。
一到冬天,班级里总要缺上几个人,不用问去哪儿了,老师也从来都不问,要么在崔守忠那里输液,要么在崔守忠旁边的台球厅里打台球。高超不会打台球,他要是不上晚自习肯定在崔守忠这里。那一次他又和薛树一起给崔守忠送钱,薛树把他的那瓶调得飞快,主要是奔着赶快打完,再去玩两局台球。
高超估计是有些发烧,感觉越输越冷,就让点滴走得慢点,薛树提出先走,高超就说,“那你就先走吧。”
薛树磨磨蹭蹭地不愿意走,又说“要不我等你一会儿,咱俩去打台球吧。”
高超说,“我不打台球,你快自己去吧。”
薛树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哎,高超,你一个人是不是也觉得特别没意思,要不我回去把常小燕给你叫来吧。”
“就扯淡吧你,叫她干啥?”
“让她来陪你呀。”
“我不用,她也不能来。”
“我觉得她能来,你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她肯定喜欢你。”稍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你肯定也喜欢她。”
“你净瞎说,不可能,我也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喜欢我。”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啊,试试就知道了。”
薛树走了,高超心里也在想,她会不会来,要是真来了,咋办?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高超又把点滴调了速度,让它快点滴,赶快打完得了。好在常小燕没来,等高超的点滴打完了,她也没来,高超的心里还挺不是个滋味儿。是薛树没跟她说,还是人家压根就没想来。估计是没说,这种事情换谁也不好开口。就是说,人家也不好意思来。
带着各种矛盾,高超往回走。过一个转角,路对面就是学校了,高超听见身后墙角的黑暗处,有人叫他:“高超。”“嗯?”高超一回头,不用看,听声音就是常小燕,弱弱地站在那里,正冻得瑟瑟发抖。原来她早就来了,可没好意思进诊所,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高超瞬间被感动了,他张开手臂,常小燕也扑了上来,两个人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