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儿 作品

红宇琼楼36二合一(第2页)

“你我无仇无怨,但……霍起与我有大仇。有人告知我,你知道霍起下落,那对不住,只能找你打探霍起了。”

赵班头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什么……霍起?在下不认识什么霍起?!”

桐桐摸出刀来,放在他左手的小拇指上:“这一刀下去,你便有了残障!残障之人,不可为官。赵班头心有青云志,当真要为了此人,折损前程?”

赵班头艰难的吞咽:“在下真不知……”

话未完,剧痛传来,指尖肉被削掉了。他张大了嘴嘶嚎,可声音偏偏出不来。他惊恐的看眼前这人,不住往后缩。

桐桐用匕首挑起那块肉,放在对方眼前:“肉可再生,养好便好!骨若断,便真残障了。下一刀便见骨了,你斟酌斟酌……还能说几次假话。”

赵班头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指:“……霍起……在下甚少见到。”

“那就是偶尔能见到!”

“他在迎春楼做管事……”

桐桐将画像掏出来,给对方看:“几分像?”

赵班头看了看,这是好些年前的样子:“……而今……胖了一些,留了胡须……”

“必是换了姓名,而今叫什么?”

“叫霍宝财。”

一个手刀下去,人晕过去了,再扎了一针,除非自己叫他醒,否则也是醒不了了。而后将人放在瓮里藏着,盖好,以防万一。

她这才从墙上翻出去,找迎春楼。

迎春楼必不是酒楼,能认识拐子,做的是人伢子的买卖,那只能是青|楼。青|楼里的姑娘,可不都是家里卖了的!拐子想卖好价钱,只能往这些地方送。

因而,要找迎春楼,必去脂粉街。

白天的脂粉街,清冷异常。迎春楼是其中最大的一处青|楼。认准了地方,桐桐便出来,找了一家馆子吃饭。扔给伙计一块银子,伙计连忙藏袖子里,低声道:“客官,您要什么?”

“打问点事。”

“您问!”

“那迎春楼……平日里谁采买?出来买现成的熟食?还是带着后厨,有自己的厨子?”

“您要给迎春楼供货?”难怪这么大方:“他们自己有厨子,除非客人点名要外面的菜,这才出来采买。”

“几个管事?谁拿事?这些管事住哪?白天在哪能找见他们?”

“三个管事!”伙计低声道:“钱管事管着姑娘们的穿戴,李管事吃喝拉撒都管……还有一位霍管事,买人卖人……收拾那些姑娘,都是他的差事。您也知道,卖进去的可不都是乖顺的,总得给些教训,才知道好好接客。”

“哦!”桐桐拿了酒壶自斟自饮,“他们住迎春楼?”

“那不会总在!各有宅院,家里也是奶奶、少爷,小姐,小厮,婢女一大家子……”伙计指了地方,“三位管事都在猫儿街住!猫儿街就在脂粉街后头,挨着赌坊……”

桐桐了然:“都爱赌?”

“不是赌!人家有份子,那也是营生。”

原来如此。

霍起在赌坊后院,与一汉子凑的极近说话:“……打问清楚了,那冯渊无亲无眷,平素最好男|风……倒是见了那丫头,真真起了心思了。白银百两,他拿的出来。再贵些……倒也不会蠢的卖了那宅子去买那丫头。”

“码头扩建,那宅子开了后门,在那处改建一书隅,一色清倌人,一年何止十万两银?”汉子一拍桌子:“这个憨子,做不了这般营生,宅子出价三千两,竟是死咬着是祖宅,不肯卖,奈何?便是将这丫头卖给他,他便肯舍了宅子?”

霍起便笑了:“大哥怎生慈悲起来了?”他哼笑一声:“薛家那位爷最是贪花好色,又常去迎春楼,那丫头绝色,薛家少爷必爱。先卖于冯渊,再卖于薛家少爷……彼时必起了争执,冯渊怎会不吃亏?

衙门与薛家开的有何异?一起争执,冯渊必惹上官司!赵班头在衙门,让他帮着办。说服冯渊,只要肯卖宅子,便将他的官司了了就是了。彼时,给上官分润一成,赵班头给些利便好。

说不得最后连那三千两宅子钱也省了去!那丫头能去薛家,我也算对的住老主子了。到底是生了怜悯,未送到那脏地方。”

汉子哈哈大笑:“兄弟思虑甚好,就这么办。”

霍起起身:“时日不早了,大哥忙吧!小弟得去应差了。”

“好!”

霍起从赌坊出来,家里的车夫哭丧着脸:“爷,马好似病了。”

病了?

“是!”窜稀了,总往下卧。

霍起皱眉:“找人来瞧瞧。”说着,就四下张望,瞧见一马车过来了,他招了手:“那厮——驾车那厮——送爷一程。”

“城内十个钱,出城二十……”

“短不了你的。”霍起说着,便起身上了马车。

马车内有暖香浮动,霍起笑道:“这是有佳人乘坐了马车呀……”说着,就往后一靠,“迎春楼!转弯就到。”

才说完,竟是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等激灵一下睁开眼,天光昏沉,只能看清屋里破败不堪。他想起身,可浑身乏力,竟是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

桐桐从外面进来:“霍管事?”

霍起抬起头来,皱眉:“敢问阁下是谁?”不记得此人,但不能说对方不认识自己,迎春楼每日客似云来,如这般不起眼的客人,自己真未必记得住。

他连连致歉:“若是小的慢待了您,小的给您磕头……”

桐桐拿出他的画像,放在他的眼前比对:“确实是胖了,留了些小胡须……”

霍起对着这画像,面色大变:“…………你……你……你自姑苏来!”

“我不问你为甚害人,我只问你……甄英莲身在何处?”“……小的丢了小姐,甚是自责,这些年……亦在找寻小姐……”

桐桐便笑了:“你不说,我也找的见!开源赌坊那方脸汉子便知。只是,害的甄举人骨肉分离,好好的姑娘被你们作践……听闻你也娶妻纳妾,家中有子有女……

不若我将你那妻妾儿女一并拐了,而后分开卖了。你做那一行的,你知道的!童子幼|女……都能卖上好价钱。拐孩子而已,一旦被拐子盯上,哪里还走得脱?

今儿我给你灌些酒,将你扔河里。明儿打捞出来,官府也不过是判个醉酒失足,此事便过去了!不出七日,我便能拐了你的家小……你鞭打别人的孩子,那你的孩子必遭报应……

霍起,你当真要如此吗?我是复仇而来,不为所谓公道!在这江南,也讲不了个公道。既然如此,那怎么痛快我便怎么干。”

说着,便将画像收起来,起身就要走。

霍起忙道:“壮士留步……壮士留步……祸不及妻儿,我说!我说!”

桐桐站住脚,看着他。

霍起艰难了吞咽了两下:“城东苏家庄,有一别院。别院的苏姑姑……我当年将小姐给了苏姑姑,这些年,小姐一直在苏姑姑处。那里是养瘦马的所在……”

城东苏家庄。

院中有家丁举着火把四处巡查,墙体极高,不时的传来犬吠声,极难进入。

既然进不去,那便不费力进去了。

桐桐返身回城,思量着:要带着这么些人怎么从码头上船,要想不惊动官府,迅速离开,就不能自己雇佣船只。

薛蟠!找到薛蟠,薛家有船,还无人搜查。

贪花好色之人,能去哪里?

她进入了迎春楼,花魁所在,必是薛蟠所在之处。

进了房间,床榻之上卧着一对男女正酣睡。男人一身酒气,鼾声如雷。倒是女人警醒些,感觉床边有人,一下子就醒了,才要惊叫就被桐桐摁住了喉咙。

这花魁忙摇头:我不叫!我只做什么也不知道。

桐桐笑了,在江湖飘零的女子自保还是会的。

尖刺,她也就放开了,用下巴点了点躺着的男人:是谁?

花魁有嘴型道:“薛家少爷——薛蟠!”

桐桐指了指她的脖子,示意要打晕她。

花魁忙躺下,等着这一下的到来。钝疼了一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桐桐把匕首放在薛蟠的脸上,薛蟠鼾声一停,抬手挥开了:“心肝……莫闹……”

说完,翻身继续睡去了。

桐桐用匕首尖戳了戳对方的脸,薛蟠吃疼,蹭的一下坐起来了。看见床边一黑影,他顿时魂飞魄散,才要呼喊,想了想外面守着人呢,此人还能进来,呼喊怕是无用。

他压下惶恐,忙道:“兄弟若是缺银子使,只管言语!今日起,你我就是兄弟!”说着,就指着地上的衣物:“身上所带不多,一二百两而已!

但是,大哥别嫌少……明儿天一亮,兄弟就带大哥去置办宅院……赠大哥一箱金……以后但凡缺银子使唤,只管找兄弟……我薛蟠说话算话。今日叫一声大哥,此生都是大哥!大哥的事……就是兄弟的事!包兄弟身上了。”

桐桐看向薛蟠:“有件事,需得你帮我!你帮我一次,我救你一次。两不相欠,如何?”

“我帮……我帮!怎么帮都行!”别动刀子就好!别说帮忙了,认爷爷,认祖宗都行!

桐桐嗤的一笑,问说:“年例未给京城送,是甄妃的意思?”

这一句问出来,薛蟠魂飞魄散:“……你……你是何人?”这等事你怎知?

“现在,我说我能救你一次,你可信了?”

“信!信!我信!”我都吓尿了,怎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