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 “婉襄,偶尔醉一醉,是不是也挺……(第2页)
虽则古人说“夫妻一体”,没见过妻子犯罪,丈夫跟着一起被处斩的。
封建社会迫害女性的名头,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也是在六月的那场战争里,归化城之土默特等,其实已经归顺清朝多年,世代受清帝恩典。
凡是用兵之处,其士兵皆奋勇效力,并没有一个临阵脱逃,背国降贼之人。
而这些人不惧辱没祖宗威名,也不顾累及妻子,雍正到底法外开恩,只依律将衮布等人处斩,而其妻子无事。
婉襄见他满脸疲惫,不觉也有些心疼“四哥快些去洗漱休息吧,难得能早些。”
她是已经都收拾好了的。
雍正又深吸了一口气,便站起来,转身进了净房。
婉襄站起来,在万字房中走过一遍,只留下窗边以及床榻边的两盏烛火。
她在静静地等待雍正,莲子还剩下最后一个,她剥完之后便抬起头,望向隔着明纸,变得越发朦胧的月亮。
嘉祥将要满百日了。
这样的夜晚她不知该感慨什么,便只是望着那月亮出神,没有什么事物是恒定不变的,这五百年间,月亮又发生过什么变化呢
婉襄这样想着,没有结果,直到她听见了雍正永远平稳的脚步声。
“很快便是中秋了。”
好像都想不起来去年是什么样子了,“恍如隔世”,格外具象。
“今年在宫宴上要少饮些酒。”
他这样说着,却在她对面坐下来,放下一瓶葡萄酒。
婉襄仔细看了标签,是肉桂葡萄药酒,大约是那个传教士送给雍正的三瓶葡萄酒里的第二瓶。
“四哥可真舍得。”
她把酒瓶拿起来,将这瓶酒的信息扫描到了系统里。
雍正将两只杯子放在桌上,将那瓶酒重又自她手中抽出来,而后将那两只酒杯都倒了一半。
“但得长留脸上红,莫辞贵买尊中醁。”
婉襄拿起一只杯子,“四哥还在笑我去岁中秋,也笑我初为妃子的那一夜。”
“婉襄。”
他举起酒杯,“偶尔醉一醉,是不是也挺好的”
她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去岁中秋她睡着之前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奇怪,那时分明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但却又不是,如今想起从前做过的事情只觉得脸红。
她只好转移话题,“夏日时四哥说,要摘荷花酿酒。这酒可酿了”
他点点头,“用玉泉酒酿的。”
仍旧是在嘲笑她去岁中秋在平湖秋月的那些胡言乱语。
婉襄也只好装作没有听懂,“秋日里可以摘菊花,冬日摘梅花,春日又有桃花,把四季花朵都祸害个遍才好。”
雍正已经将杯中酒喝完了,“朕正有此意。”
婉襄忍不住大笑起来,也将杯中酒饮尽了。
云霞渐渐爬上她的面颊,是雍正所喜爱的。
他忽而又问她,“婉襄,你还记得第一次朕同你饮葡萄酒,你是怎样说的么”
婉襄的记忆很好,“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说,葡萄酒暖腰肾,驻颜色,耐寒,的确适合冬日饮用。”
她的思维有些停滞了,不知道为什么雍正忽而提起这件事,用手撑着发烫的脸颊,歪着头看他。
他们四目相对着,“你好了吗”
“什么”
这个问题婉襄也不会回答,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听懂。
直到雍正忽而站起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们夜夜都同床共枕,欣喜的,悲伤的,焦虑的,疲惫的很久没有如今夜一般纯粹。
皇帝用的不是金扁担,妃子睡的不是白玉床。
这件事上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
婉襄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她感觉自己青涩一如从前。
不敢去看他的模样,任凭自己沉浮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在脑海之中想象,而他不让她想象。
他偏要她看着他,看着他一下一下地弓起身体,像是在行船时遇见了波浪,她就是这无可救药的波浪。
直到终于风平浪静。
“去年六月时,朕已然拟好了遗诏。”
她靠在他怀中,不知道他为何忽而说起这件事,也不知自己为何忽而落泪。
“那时朕万念俱灰,陪葬之物心爱者不过寥寥,朕已孑然一身,所想无非是再见你一面。”
她用力地回抱了他,“若是四哥就这样离我而去的话,我的确是一句好话都不会说的。”
他轻笑了一声,藏住了无限心事,“睡吧。”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