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紫色灵源:宿水金珠，黑硫之石......
这原石静静躺在展台之上，底下垫着明黄色的光滑丝绸，于是愈发衬得石头本身灰扑扑，不起眼起来，连摸上去的质感，都与鹅卵石相近。
如这般的小原石，在厅堂中很少，从进门到这，总共不超过十颗。
加上小原石本身价值不高，在这之前，只有一个人出价。
傅长宁信得过红光的眼力，它不知道怎么生的，对各类灵脉感知能力极强，当初在云海天池，就能发现被归元宗隐藏的地下木系灵脉，虽然勘测原石对比起来有点偏科，但总归也算是一类的，都是地下矿藏。
不过很显然，红光只对这一块石头有反应。
不用傅长宁说，问尺已经去天河战场，和它聊了聊。
红光意念微弱，传达得不甚明晰。
总结一下就是，它天生亲近灵源，而非矿藏本身，如灵脉，灵链这类，皆可视为灵源。
这块石头，在她眼中，同样是灵源。
灵源，这是个修仙界没有的概念，不过傅长宁想象了下，这么小一块石头，能堪比灵链灵脉，有些想象不来。
她斟酌过后，标价了十七万，尾数依旧保持一致。
既然是想要的，价格还是不要压得太低，不然总有翻车的风险。
选完这四块，总价已经来到六十二万。
这时，苏秉辰从另一侧过来，压低声线：“你还剩多少？过来看看这块。”
傅长宁顺着他说的过去，没一会儿，小何也被他叫过来了，三人面前，是一块大如影壁的巨石，石皮整体呈现暗黄色，摸上去有种鸡皮般的粗粝感。
这已经是整个展堂，数一数二大的石头了。
底下标价没有太多，但相比其他而言，可谓夸张，来到了七八人之数。
显然，大家都能看出，这块石壁并非凡品。
但同样的，这也意味着价格的昂贵，苏秉辰方才已经估算过了，他低声道：“这块石头，我猜一百三十万打不住。”
可问题是，花这么多灵石，当真能回本吗？
十万二十万的，小亏一点也就算了，一百多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吓人。
三人凑了下，发现加起来总共剩下的份额，正好一百二十万出头，若再加上身上现有的灵石，便能到一百四十万左右。
小何道：“稍等。”
过了会儿，带着展厅的人回来，那人将他留下的一块标抹除了。
苏秉辰面色微变，“没必要。”
“那块本就可有可无。”小何道。
这样，三人便有一百五十多万的筹码了。
傅长宁觉得她有两块也可以抛掉，但倒没第一时间做决定，而是询问了跟随小何而来的工作人员，这些石头何时公布中标时间。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详细名单，里边分了几页，其中一部分在晚上戌时，另一部分则是明日上午巳时。
如傅长宁选的四块里，有三块是今天晚上出结果，再比如这块石壁，就是明早。
她心中有数了，又让苏二和小何看了，而后道：“还有其他看中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先走，傍晚再过来。”
趁着这个时间还能再去兑一些灵石。
两人都摇头，于是出了展堂，在凉山城中逛起来。
苏秉辰也终于吐露了心声：“实则是我隐约见过，和这石壁相似的一块矿，当时是在商会总部，也是惊鸿一瞥，听说是献给某位真人的。若当真是它，这东西绝不会亏，但说到底，这东西也没个明确的答案，原石总共就那几种色泽，凭我们的眼力，也很难分辨更细微的差异。”
若是赌错了，损失就大了。
他自己实则还在游移不定，没想到两人直接就拿了主意。
“想要就试一试。”傅长宁笑道，“大不了赔了，把自己卖给通宝商会，兢兢业业多打工几十年。”
这话是调侃他先前说的不介意。
苏秉辰无奈：“本来也已经卖身了。”
他在意的哪是这个。
本来说好他拿灵石，这下反而要两人往里头贴了。
不过，在商言商，在贷言贷，既然定下主意，他也没再拖拉：“两种模式，其一，灵石算我借的，赚赔我自负。其二，灵石算你俩投的，相当于我们仨一起买这块石壁，之后有钱一起赚，要赔一起赔。”
傅长宁没忍住：“你是不是忘了，你才给了我俩一人两牌子？”
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借，顶多是还而已。
苏秉辰大手一挥：“那个另算！”
“……这么做生意，通宝商会有你是福气。”傅长宁拍了拍他的肩。
见小何没说话，两人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两个身穿白金二色服饰的修士从旁边石阶上走过，要去到上一层。
“怎么了？”
小何道：“认识的同门。”
“恩？仇？”
傅长宁言简意赅。
“谈不上。”
“那就不管了。”
三人先去了通宝商会，将能抵押变卖的物资卖了一部分，换出来六十万左右的灵石。
加上先前的，总共两百一十万，再加上那些不一定能中上标的，凑一凑，应当是够了。
不过，出来后，傅长宁想了想，还是回去了一趟，将部分没来得及鉴定的羲皇秘境产物，交给了商会鉴定。
这般下来，又换了三十万灵石。
问她原因，她说：“有备无患。”
苏秉辰有点想抓头发了：“你这样弄得我压力有点大。”
他不是个好赌手，曾经少年放荡无知的时候，混迹赌场，十赌九输。
现在回忆起来，也搞不清当时怎么想的，可能酒囊饭袋的标准定义，就是他吧。
总归他在赌这件事上并无天分。
傅长宁看得出他的忐忑，“你若当真介意，就当我和小何是入股吧，我们还是很相信你的眼光的，有钱一起赚。”
“不过之前那个牌子另外算就不必了，已经花了的，我们也收着，剩下的没花的依旧算你自己的。”
小何点头。
苏秉辰终于一咬牙，狠狠心定下来：“那行！”
接下来半天，便都是在逛凉山城，作为山城，它自有其特殊之处，比如是有空中悬道和游洞的，悬道只以钢索而立，游洞则是隐匿在各类悬道之间，听说里边藏匿着一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但都是凉山城的特产。
悬道要收费，十灵石一人，规定是从山底到山顶，不许用法术作弊，如果掉出钢索，便算失败，至于掉出去后，爱用飞行法宝还是御物飞行，随便你。
总之是个很轻松的小游戏。
傅长宁走在上边，如履平地，只觉这玩法叫她想起来当初外门魏长老的基础身法课来。
如今回忆起来，印象最深的，其实是那一次次往嘴里溅的，略有点腥味的江水和大风。
小何底盘也很稳，唯一一个不太行的，是苏秉辰，他基础太差，去到通宝商会后也没怎么大练特练，体质就是普通脆皮法修，中间两次被大风刮得摇摇摆摆。
不过慌倒是不慌，反而借着其中一次机会，探到了一个隐形的游洞，从里边挖出一条矿石项链来。
不珍贵，但他笑得倒是挺开心，直接挂脖子上了。
傅长宁很快也遇到两个，拿到了一块色彩很丰富的特殊锦缎，还有一盒糖分超标的点心。
那锦缎她观察了下，原来是凉山城的头巾，男女逢节日时常带。
见旁边小何也遇到了游洞，正要看他能拿出来什么，便见他掏了两回，而后默默收回了手，往前走。
两人都愣了下，苏秉辰没有忍住笑，傅长宁想了想，把那色泽艳丽的头巾给他抛了过去，喊。
“戴着，遮遮霉气！”
最后上到山顶，便是一个戴着彩色头巾的黑衣服，并两个头发略有些松乱的普通人。
三人一起把那盒甜得粘牙流油的点心分吃了，苏秉辰的矿石项链，早挂到小何脖子上去了，他得了三样，给自己留了一个玉扣，另一个流苏样式的璎珞，给了傅长宁。
傅长宁接过，笑道。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们。”
于是把一早准备好的两个储物戒拿了出来。
不过她眼尖，早看到小何之前也藏着东西了，倒不如说，他能藏这么久，实在让她有点惊讶。
因为这人实际上第一次想拿出来，应该是在昨夜的山间食肆，吹着风的时候。
只不过正赶上苏二情绪激动，没醉也要撒酒疯，又抱又拍，最后额头青筋微跳地收回去了。
此刻方才重新拿出来。
头巾有些挡脸，他以前是习惯这个视角的，如今却伸手把它往上挪了一点，露出一双冷淡微窄的眼睛。
不得不说，寻常的黑与彩色，在这张始终木然阴郁的脸上，搭配出了奇异的光彩，让整张脸有些活了起来。
“低头。”
他给苏二和她，一人戴上了一串不知什么材质的珠串。
苏二起初还以为，他是要回敬他刚刚给他强行戴项链的事，不在意地抓了把，才意识到不对。
“阿宁这个我知道是储物戒，你这个什么情况？”
这珠串明显用的不是普通珠子，里边像是储存着什么东西，但又不是储物设备，这个他很肯定。
“二十四颗宿金珠。”
“里边有二十四种金系灵物，可以现在开始慢慢蕴养，等你筑基后就有用了。”
剩下的不必他说，傅长宁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玄黑色珠串，已然反应了过来。
“宿水珠？”
这东西她上次听说，还是在一本失传的古籍里。
“嗯。”小何道，“不过如今看来，对你用处没有那么大了。”
上回重逢时，两人切磋过许多次，他明显能察觉到，她是精通于木，而疏于水的。
于是在寻找打磨时，也是以水系为主。
没成想如今倒是反过来了，她水系灵炁变化已有两种，反而是木，只有一种。
“不，很有用。”傅长宁摇头，“多谢，我很喜欢这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