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珍爱生命 远离病娇(第2页)
江岫白倒是好记性。
系统冒出来,“呦”了一声:“这不青溪阁2.0吗?”
“宿主又进傀儡里了?”
“没进傀儡。”季清鸢轻轻晃了晃还有些酸麻的手臂,一条细细的链子哗啦的响。
“傀儡可不用他锁着。”
江岫白到底是没变态到能对着一副木头傀儡下手的程度,不过……
季清鸢动了动脚踝,听到熟悉的响声和脚踝上轻晃的小圈后,沉默了。
系统许久不见她说话,等了半晌,最后忍不住问道:“宿主怎么沉默了?”
“不。”她摇摇头,“我是没招了。”
季清鸢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伪装隐藏得这般好,江岫白到底是如何发现她的?
况且,数百年前,江岫白也没有疯到造个青溪阁把她锁起来的地步,裴郁这数百年来都教了他些什么,怎么把他教成了这般模样?
恰在这时,房门被无声推开。
江岫白端着一只素白瓷碗走了进来。碗中汤药氤氲着苦涩的热气。
他换下了一身墨袍,穿着件半旧的月白色细棉布长衫,远看着倒有点像他在天极宗时曾穿着的白袍。
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竹簪半挽,几缕碎发垂落额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眉眼间竟依稀带着几分少年时的清隽轮廓。
若非那双深沉而翻涌着复杂暗流的黑瞳,季清鸢几乎要以为时光倒流到了数百年前在天极宗里以师徒相称的日子。
他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手腕的锁链上,黑瞳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痛楚与挣扎,很快又被更深的执拗覆盖。
他端着碗,在床沿坐下,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
“师尊,”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久未启口的生涩,却又无比自然,仿佛这称呼早已刻入骨髓。
季清鸢垂眸,不做理睬。
横竖他已经认出来了,江岫白这人执拗,认定的事情便改不了,她承不承认都无法改变事实。
江岫白继续道:“巷子里——是阿白情急,出手重了,伤了您。这药…能缓解神魂震荡之痛。”
他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递到季清鸢唇边,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卑微与期盼。
季清鸢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张与记忆重叠又扭曲的脸,看着这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看着这完美复刻的牢笼。心头的荒谬感激烈翻涌。
“解开。”她晃了晃手间的锁链,声音冰凉,没有一丝温度,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江岫白的眼睛。
除却情感之上,她不曾亏欠过他,无论如何,她都不该被强行掳走再锁起来。
江岫白端着药勺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药汁险些洒出。
他避开她的目光,固执地将勺子又往前递了递,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师尊,先喝药……您喝了药,阿白再……”
季清鸢却笑了笑,有些讽刺,直直盯着他:“喝了药,你便会解开吗?”
江岫白姿态依旧卑微,但眸子里的偏执却极其明显,他沉默,又勾唇:“师尊,身体重要。”
放走她?
怎么可能呢?
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思将她抓来,就不可能放她走。
他可以随便她对他发脾气,甚至任由她如何对他,他可以用尽所有卑微的姿态去哄她,但这只是为了让她心软的手段——放走她,根本不可能。
到底是自己曾经带大的弟子,季清鸢怎么可能没明白他的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怒气几乎控制不住。
“我说,解开!”
她猛地抬手一挥。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刺耳地响起。
那只素白瓷碗连同里面的汤药被毫不留情地扫落在地,深褐色的药汁泼溅在光洁的地板上,如同肮脏刺眼的血迹,碎裂的瓷片四散飞溅。
空气瞬间凝固。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混合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江岫白维持着递勺的姿势僵在原地,低垂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只露出那端着空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师尊,听话。”
半晌,他抬眸,琉璃一样漂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漂亮的过分,然而黑漆漆的眼眸却突兀地加了几分阴沉。
“反正无论如何,师尊都必须留在阿白身边。”
数百年前,他相信过一次,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但偏偏那只是她摆脱他的手段。
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他视之为生命一般,用尽所有手段,毫不留情地丢弃了他。
他听话地拜了裴郁为师,在隔绝于世的谷中日日夜夜等着师尊的来信,偏偏一封都没有等到。
好不容易熬出谷,却只得了他的死讯。
他用尽手段查尽所有,只得到她与魔尊关系亲密、甚至是甘愿为魔尊而死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在数百年之后以另一副躯壳回来,不过那都不重要,毕竟他这般被师尊急着弃之如敝的人,他问了师尊也不会愿意告诉他。
没关系,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
江岫白坐在床前,甚至是勾起一个浅笑,带着一种隐秘的满足,静静地望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季清鸢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疯子!”
数百年来,这是季清鸢第一次这样骂他。
“……疯子?”
他从小就被人骂是杂种,是疯狗,是贱种,他都不在意。
偏偏,这是这般骂他的,是他视之如命的师尊。
江岫白一顿,眼底闪过几分受伤,旋即,那几分委屈又化作恼怒,他身形微颤,猛地抬起头。
那双琉璃一样漂亮的漆黑的眸子瞬间被猩红的血丝爬满,里面翻涌着被彻底点燃的狂怒、受伤和一种扭曲的疯狂。
他脸上那点刻意维持的温顺假象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占有与痛苦。
“好!师尊既然说我是疯子,那我便是疯子!”
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猛地扑了上来,高大的身躯带着药味和松木香,极其沉重,狠狠将季清鸢压在柔软的床榻上。
沉重的身躯将她死死禁锢,冰冷的双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两侧的枕上。
锁链被扯动,发出哗啦的脆响。
还未反应过来,她被狠狠地吻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