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第2页)
连沙皇也不停的喝着酒,挥手将手下忧心忡忡的军官们打发走,似乎这样听不到前线的消息就不会失败,那页报告空军司令及空军部队全体战死在前线的报告被踩在脚下,毫不在意,好似这只是一张废纸。
可在冬宫的外面,在这场豪华宴会之外,是圣彼得堡面包店里排起长队,只为买一块黑面包的妇人。
还有那些裹着旧冬装却连一口热汤都很难喝上的普通士兵。
工厂里的工人没日没夜的工作着,只为一餐温饱,可工厂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足应有的工钱了。
“上校先生。”祖巴托夫将军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话罢,他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正沉浸在纸醉金迷中的叶尼塞贵族高官们。
“我们之间的话题只能是军事,军事之所在则是军队,现在,我们引以为傲的军队正在被夏国人消灭,没有了军队,任何军事都是空谈。”祖巴托夫又喝了口酒,淡淡道:“明天我就安排飞机送你们回国。”
军官闭上了嘴,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共同举杯。
“祝好运。”
军官转身就走了,他明白这是直接的拒绝,也知道了祖巴托夫将军是一位纯粹的军人。
他不谈政治。
所以他要说的一切就没了意义。
祖巴托夫将军继续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浑身酒气。
然后他偷偷跑到了大厅外面的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这空气很冷,也让他清醒了些。
“将军,救救俄瑞斯忒斯·克鲁格元帅吧!救救叶卡捷琳娜堡!”
“祖巴托夫,我的三个儿子都在叶卡捷琳娜堡。”
“谁来拯救我们的军队?”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白天的无数道身影,那些人声泪俱下,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没人比他更想救出叶卡捷琳娜堡的叶军主力。
可毫无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夏军开始包围叶卡捷琳娜堡,几个月的时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在夏军绝对的实力面前。
任何努力都是白费的。
为此,几天前,小半个乌拉尔军团都搭进去了。
想到此处,祖巴托夫回首望去,冬宫的大厅灯火辉煌。
不知为何,面对这群穿着奢华晚礼服、军装、拖地长裙,佩戴着各式各样勋章、奖章、名贵首饰,说话彬彬有礼的男女们,祖巴托夫感觉很不自在,正如那名教皇国军官所说,他是一名纯粹的职业军人。
和这些养尊处优的人在一起,他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远东那些忍饥挨饿的士兵和难民。
今天的这场宴会,足够一个师团的士兵吃上几顿好的了。
祖巴托夫看着他们优雅地挑起了昂贵的高脚酒杯,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想起了叶卡捷琳娜堡的叶军官兵,他们此刻连硬的只能用斧头劈开的黑面包都没有,有的,只是夏军那铺天盖地的炮火。
这对他们很不公平啊。
望着夜空中的星辰,祖巴托夫最后喝完了杯中的酒。
他担任叶军总参谋长以来,一直贯彻着一个思想:军人的职责所在是服从命令和打仗,军队不该拥有思想,军人不应该干预政治,军队一旦有了思想,就是会亡国。
但是现在,他的信念崩塌了。
……
宴会进行到一半,祖巴托夫将军离开了冬宫,他再一次走在冬宫外的广场上,只不过这次没有了人们欢愉的问候,甚至是没有人。
街上空荡荡的。
男人充军去了叶卡捷琳娜堡前线,女人也为了家庭温饱而不得不在工厂加班至深夜,老人忍受不了寒冷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孩子在学校里接受临时的战场军事知识。
第二天,叶卡捷琳娜堡沦陷的消息传回圣彼得堡,叶军死伤惨重,伤亡三十万人,超过一百一十万人被俘,只有五十万人分散突围,逃出城市,俄瑞斯忒斯·克鲁格元帅下落不明,但夏军有六十万人正在追击逃跑的叶军士兵,至此,远东全境的每一寸土地,不再有任何忍冬旗。
伊凡四世大惊失色,急忙找见叶军仅存的大将,总参谋长祖巴托夫,却迟迟不见其人。
叶军参谋本部告知,今天祖巴托夫将军并没有来上班。
最后,还是沙皇的亲卫在祖巴托夫的家中找到了他。
只见祖巴托夫将军瘫坐椅子上,面前放着一面叶尼塞忍冬旗帜。
地上是一把粘血的手枪。
一枚九毫米手枪弹击穿了他的头颅,子弹镶嵌在洁白的墙壁上。
叶军总参谋长,祖巴托夫·科维奇斯基,死于昨夜,死因:自杀。
沙皇亲卫在祖巴托夫的书桌上找到疑似其最后遗言的一张纸。
上面写着。
“Вcekohчe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