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阴阳怪气大太监26(第2页)
他故意说得好像自己真要留人:“本官今日事多,还没来得及一个个看过去,当然要留在府上了。怎么,你想把人都遣走?”
“看来……大人是想留几个伺候自己?”
时浅渡眯眯双眼,抬起膝盖抵在床上,缓缓地凑了过去。
“不然等你伺候本官么?”沈青假意白她一眼,凉凉道,“你不把本官气死就不赖了。”
“大人想要怎么伺候?”
时浅渡往前逼去,逼得沈青往后退了退。
垂头在他耳畔,咬住了他的耳垂,轻轻地摩擦。
“不然,我今晚好好地伺候伺候大人,怎么样?”
说话间,手指抚上了身下之人的腰。
沈青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有那么几秒,他想,今晚若是走到最后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他沐浴时洗涮得还挺干净的,或许不会太叫人嫌弃。
她大抵是,不会嫌弃他那处丑陋的疤痕吧。
别点着蜡烛就好。
他这么多年在宫里,虽是没有真的碰过女人,不过听说的跟见识的都不少,小心着些,应是能把她伺候舒服了,不会叫她觉得难受或者不适。
能叫她爽利了,不论唇口还是手指,他怎么着都行。
不一小会儿的功夫,他脑子里就已经闪过了不少东西。
然而喉头滚了滚,他还是没能把这想法说出口。
他屏住气息,装成泰然自若的模样,缓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那哪儿能呢。”时浅渡一掀掌便扇灭了火烛,“伺候也是威胁么?”
“即便不是威胁,本官也劝你少动一点儿歪脑筋。”沈青推推她的肩膀,提醒她这是她自作自受,“是你自己不跟本官商量就乱来,今天这只是开始,往后想给本官送女人的多着呢。”
说到最后,他好像还有点儿小骄傲。
像是在说——
那么多人想讨好本官,本官的选择多了去了!
黑暗里,他眯着眼睛瞄了时浅渡好几眼。
还不赶紧跟他说两句好话?
这个没眼力见的!
时浅渡不爽地撇嘴:“大人昨天也可以不理睬我啊,那不就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了?”
“以你时小将军的伸手,本官想躲,躲得掉么?”沈青乘胜追击,“再说,你昨天去那宴上,不就是为了……”
他拉长了语调,稍一扬头,薄唇贴在了时浅渡的唇畔。
“诱引本官么?”
时浅渡配合着他的动作,回吻了一下。
沈青却在这时离开。
他嗓音低柔,听着是在笑:“本官要是不上套,你能善罢甘休?”
“……”
时浅渡在黑暗中瞪了他半天。
半晌后,她叹了一声,被打败了似的在床上一滚,躺平了瘫在沈青身边。
好吧好吧,她确实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这下是把自己坑了一波。
她扁扁唇,强行搂住沈青的腰,把人托到自己身边,威胁道:“反正,别管多少女人送过来,大人都得遣走,但凡留下一个……叫小福子等着为大人收尸吧。”
“呸呸呸!!”
沈青差点跳起来。
他一双凤眸都快瞪圆了:“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你这……小混账!”
时浅渡“嗤”的笑出了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她道:“我知道大人肯定不会留别人的,大人非要嘴硬,我能有什么办法?”
沈青更不乐意了:“本官没顺着你说,你就咒本官去死么!”
“当然不是。”时浅渡弯弯唇角,贴在他唇边模糊不清地开口,终于主动说了句软话,“我这不是……不想大人府里还有别的女人么。”
沈青炸了的毛瞬间被抚平。
自尊心被人满足,他满意地轻哼一声,像只傲气的猫咪。
“这还差不多。”
他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窝在被窝里,叫时浅渡搂着。
“本官明天一早,就叫人遣散了她们。”停顿一会儿,他又道,“这下行了吧?”
最后那么句话,声音柔了不少,还有些小心。
他后知后觉地想,别真把人弄生气了。
要是做的太过,把人气跑了,最后难过的还是他自己。
时浅渡说:“还差点儿。”
“唔,以后再有人送来女人,本官会叫人把他们拦在门口,大门都不让进。”
“这还差不多。”时浅渡懒洋洋地笑。
“……”
沈青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就调了个,时浅渡拿他刚说过的话来回他了。
他白了时浅渡一眼,没好气道:“实在不早了,赶紧睡吧。”
……
沈青在彻骨的寒意中醒来。
他的身子泡在水里,身上数道伤口疼得他几近麻木。
失血过多使他的身子既沉重,又轻飘飘的。
他做了一个真切的美梦。
梦里,他被时小将军在悬崖边救了下来,后来,他们拌嘴、吵闹……最后走到了一起。
时小将军是个女子,她还说——若你碰上麻烦,无论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呵,可惜都是假的。
可一睁眼,他已经坠在崖低了。
还好摔在河里,活了命。
天色已晚,火把的暖橘色光亮非常显眼。
他没等来救兵,等来了搜寻他、妄图置他于死地的人。
他拖着伤重的身子在山中躲藏,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光是从北疆回到京城,就用了五个月的时间。
京中已经变了天,手握权势的宦官死的死伤的伤,不少人都入了狱,等着问斩。
他背地里一点点地收整还能利用的部下,手段比从前狠厉残忍了数倍。
一个冬天过去,京城里的血,融了皑皑白雪。
皇上因这大半年来的变故病了好几次,终于有一天撑不住驾崩了。
新帝即位,不过十岁。
他俨然控制了整个朝局,一切都在他手里了。
这期间,他总是在闲下来时,控制不住地回味梦里的一切。
不过,他从未信过那些。
不信时小将军是个女子,更不信会有人喜欢他。
他见过时小将军几次,始终能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没迫害她什么,也没给过她什么。
只是目光总是忍不住瞥过去,多看上两眼。
忽而有一日,他在街角,瞧见时小将军买了一根糖葫芦。
她唇畔漾起笑意,在春日的暖阳中,好看极了。
他恍然意识到,许是在从前的一次次关注中,他悄然地动了心。
并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总是借议事的由头叫时小将军到身旁,观察她的态度,揣摩她的心理。
不由自主地接近。
一开始,她总是惹着他。
他想,梦里也是这样,开头时气得他要死,这应该是正常的。
后来,慢慢的,她的态度好了一些,越发平和。
他没忍住,给她升了官,也给了她权力。
同时,还给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字画古玩。
他小心翼翼地期待着,时小将军能像梦里一样,毫无异样地看待他,对他好,会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地哄。
每天上朝都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他能瞧见时小将军一身官服,俊俏得叫他移不开视线。
她什么时候会对他笑?
然后满是宠溺地唤他一句“大人”。
就像梦里一样。
可惜他没等到时小将军的笑容,只等来了数名将军的联手——清君侧。
肃清朝堂,诛杀阉党。
有人对他不忠,就会有人忠心。
他手里握着更大的权力,转眼间就将那只军队镇压。
他看到了身穿软甲,一身鲜血的时小将军。
跟记忆中救他的身影分毫不差。
只是这回,她是来杀他的。
肯定是被其他将军和时家人逼迫的。
他帮她找了借口。
清走附近的下人,他缓步上前,来到时小将军面前,食指微曲,用指节缓缓挑起了她的下巴。
“时小将军,本官知道你是被逼无奈,不过你混在叛军里面,本官实在不好帮你跟皇上说话,不如……”他顿了顿,掩掉隐隐的欢喜,“你到本官府上来,本官便能把你从叛军中剔出去。”
似乎期待这个结果已经很久了。
一个好的结果,叫他一下子就忘了过程——忘了时小将军是叛军。
他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眉梢眼角都染上欢喜。
满怀期待地等着回应。
“去死吧!你这阉狗!”
声音里满是受辱后的愤怒和厌恶。
他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僵住了。
挤不出笑,也露不出怒。
他张了张口,一向伶牙俐齿的人,此时有些不知所措。
表情懵怔而满是失落,甚至是哀切。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
“我说,您沈大人,也不低头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眼前的时小将军瞪着双眼,怒火中烧,若不是双手被绑在身后,肯定会直接冲上前来重重给他一拳,以报这无端的侮辱。
那双眼往下一瞥,带着深深的厌恶和讽刺,扫过了他身下。
就差把“你很恶心”写在脸上了。
“一个阉人,就甭想着那裤/裆里的事了!”
-
沈青猛地惊醒,眼角已然都是湿乎乎的泪水。
他正窝在一个人的怀里,肩膀抽动。
“大人醒了?”耳畔传来关怀的声音,“是不是做了噩梦,半天都叫不醒。”
他有点儿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究竟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又或者,眼前的人也是正在伪装,把对他厌恶全都藏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叫本官去死?”
“你是不是很讨厌本官?”
这音调很高,不正常的声音完全显露出来,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沉浸在极度哀切的情绪里逃不出来,心脏像是被压了块巨石,沉重得能把人压死。
“你是不是……恶心本官这腌臜的身子?”
声音不稳,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没了把,但还是数次对她生出了欲念。
他想过把自己完全袒露给她,想过一些荒唐的画面,想跟她又更亲密的接触,甚至,若是她好奇、她喜欢玩弄他们这等人,他都不介意。
可她真的不会觉得恶心吗?
从前他一直告诉自己,她不会,她会接受他的。
因为时浅渡喜欢他沈青啊。
但刚才梦中的一切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进了他的心脏。
他怕了,他不确定了。
时浅渡猜到他是做了噩梦,便抚了抚他的背,缓声安慰道:“怎么会?大人别想那么多……”
“是或者不是,你给本官正面回答!”
沈青打断了她的话。
脑海中满是那双厌恶的嘲讽的眼眸,挥之不去。
“是不是亲本官,甚至看本官一眼,都觉得很恶心?”他的声音渐渐地落了下去,夹杂着痛苦和酸楚,又似是哀求,“你说啊……”
“不是。”时浅渡干脆利落地正面回答。
话音还没落下,沈青便勾住了她的脖颈,小心又绝望地吻了上去。
还有些讨好。
湿热缠绵的亲吻夺去了两人口中的空气。
沈青离开了一点,重重地喘:“那你证明给本官看。”
他抓住了时浅渡的手腕,慢慢牵到自己身下的伤疤之前。
呼吸愈发沉重压抑。
喉咙哽了哽,他发出打着颤的声音:“摸摸我。”
作者有话要说:又写到好晚qaq
不过比平时多了一千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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