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风云突变
常言道:欲速则不达。
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容易一无所获。
急不等于快,做事急未必做事就快。
对于一件事情没有摸清底细,没有章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干,这就叫做急,这种心态为何难以成事呢?因为做事没有方法,没有方法便会遇到问题,遇到问题又会继续着急。
如此循环往复,就会构建出来一个无法打破的恶性循环。
生活里常有这样的场景:有人为了赶工,拿着工具便埋头猛干,结果尺寸错了、步骤乱了,拆了重做时,反倒比按部就班耗费更多时间。
有人为了速成某项技能,跳过基础直接啃高阶内容,看似进度飞快,实则根基虚浮,遇到稍有难度的关卡便卡壳,回头补课时才发现,当初省下的功夫,终究要加倍偿还。
这便是“急”的陷阱——它披着“高效”的外衣,却藏着“无序”的内核。
那么什么是快呢?真正的“快”,从来都与“急”背道而驰。
做事之前先做好准备,梳理好脉络,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可能遇到什么问题,遇到问题要怎么处理。
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做到尽善尽美,把所有的关键都提前想清楚,可是在心里有一定预期的情况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便能够更快的处理。
就像工匠雕琢玉器,必先静坐观察玉石的纹理,规划好每一刀的走向,预判可能出现的裂纹,看似在案前消磨了半日光阴,实则一旦开工,落刀精准、力道均匀,反倒比仓促下刀的人更快呈现成品。
这种“快”,是建立在充分准备之上的从容:知道起点在哪里,终点在何方,更清楚沿途可能遇到的岔路与障碍。
就像行军打仗,高明的将领绝不会让士兵饿着肚子就冲锋,必然要先勘察地形、备足粮草、制定几套应急预案。
那些看似“耽误”的准备时间,实则是为了真正行动时的势如破竹。
反观那些只图“快”而忽略准备的人,就像蒙眼狂奔的旅人,即便脚下生风,也可能在某个转角撞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不仅没省下时间,反而要为弥补失误付出更大代价。
“急”的本质,是对结果的过度渴求,以至于忽略了过程的规律;而“快”的本质,是对规律的尊重,通过周密的准备减少冗余的消耗。
前者像断线的风筝,看似飞得急切,实则漫无目的;后者像精准的钟表,每一步转动都有章法,最终在累积中实现高效。
所以,与其在“急”的旋涡里打转,不如沉下心来做足准备。
那些花在观察、规划、沉淀上的时间,终会在行动时化作“一步快,步步快”的底气,让每一份努力都朝着目标精准发力,既不会因盲目而偏离方向,也不会因慌乱而浪费力气。
白镜未必没有听过“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或许在某个闲适的午后,他曾端着茶盏,听白磬摇头晃脑地讲过类似的典故。
可道理听得多了,就像书架上蒙尘的典籍,不翻开来细细品读,不落到实处去咂摸滋味,终究只是些轻飘飘的文字,并无太大的实际意义。
这就像那些被学子们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本知识,公式定理能一字不差地复述,例题解析能倒背如流,可真到了考场面对变式题型时,却依旧抓耳挠腮——看过、学过、记过,都不代表真正懂了。
唯有在一次次解题、纠错、实践中,将那些文字转化为指尖的思路,将抽象的逻辑变成具体的应对,才算摸到了门径。
白镜此刻的状态,便是如此。
玄霜云珀的能量还未完全炼化,宗师境的根基尚在摇晃,可他被复仇的烈焰烧得昏了头,被压制许久的戾气冲垮了理智。
明明该借着玄霜云珀的寒凉稳固境界,明明该琢磨张玉汝“颠倒”能力的破绽,却偏偏急着要在雪山之巅了结恩怨,仿佛晚一刻动手,就会错失这来之不易的优势。
他越是急着下死手,招式便越发凌厉却失了章法。冰矛齐射时忘了留后手防御,空间转移的时机愈发仓促,好几次险些撞进张玉汝故意露出的破绽。
有一次,他借着镜面折射发动突袭,本想以寒冰冻住对方四肢,却因急于求成,没能察觉张玉汝已暗中调动“颠倒”之力——冰棱刚触及张玉汝的衣袖,便突然转向,反倒刺穿了白镜自己的左肩。
“啧,宗师级的能耐,就这点水准?”张玉汝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漠,枯木逢春的力量在他掌心流转,修复着刚才硬接一击留下的伤势。
他看得真切,白镜的攻击虽猛,却少了之前的诡谲与算计,那些寒冰造物的轨迹越来越明显,空间转移的波动也越来越大,显然是被急躁冲乱了节奏。
白镜捂着流血的肩头,寒气虽能冻结伤口,却止不住心头的烦躁。
他明明占据主场优势,明明实力已在对方之上,为何就是无法拿下张玉汝?
这念头让他更急于速战速决,冰翼猛地张开到极致,竟想一次性引爆玄霜云珀的残余能量。
可就在他凝聚能量的瞬间,张玉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造化之眼早已捕捉到白镜体内紊乱的能量流,他没有硬接,而是借着“颠倒”之力扭转了周身的空间——白镜引爆的寒冰能量骤然反噬,在他自己周身炸开一片冰雾,冻得他气血翻涌,动作迟滞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迟滞,让张玉汝抓住了机会。他欺近身前,拳头不再追求刚猛,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划过,精准地落在白镜胸口那处因能量反噬而防御薄弱的地方。“咔嚓”一声闷响,白镜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撞在冰崖上,喉头涌上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月白锦袍。
白镜晋升宗师后,招式的威力确实如烈火烹油般暴涨,冰矛能轻易洞穿护体能量,空间裂隙撕裂的范围也比从前扩大了数倍,可那些招式里藏着的精妙转折、虚实变化,却仍停留在原地,没能跟着境界一同精进。
若以道、法、术三重来论,他在“道”的层面依旧是片荒漠——对自身能力的本质、对空间与寒冰的理解,并未因境界提升而加深半分,依旧是停留在“用”的层面,未能触及“悟”的内核。
“法”的层面倒是多了些亮色,玄霜云珀的寒凉能量为他添了一套操控寒冰的法门,可这套法门更像是借来的利刃,他能挥舞得虎虎生风,却未能将其与自身的能力真正融合,用起来总带着几分生涩。
至于“术”,便只剩威力的堆砌了,冰棱更锋利,空间转移更频繁,可招式的衔接、时机的把控,反倒不如从前精准。
这情形,像极了韩信点兵的典故反例。
从前的白镜,能将一万兵马调度得井井有条,进可攻退可守,每一处破绽都藏得恰到好处;如今麾下骤增到三万兵马,他却还是那套指挥一万兵马的本事,既不懂如何分兵包抄,也不知如何交替掩护,只能一股脑地将所有力量往前推。
三万兵马的冲击力自然比一万强,可阵型的混乱、指令的滞后,却让这支庞大的队伍处处透着破绽。
对付寻常对手时,这般“力大砖飞”的打法确实够用——冰矛齐发的威势、空间转移的突袭,足以让大多数能力者疲于奔命,根本无暇寻找破绽。
可他遇上的是张玉汝,一个能在乱军之中精准揪出指挥中枢的猎手。 张玉汝的造化之眼早已看穿了白镜的窘迫。
他能清晰地看到,白镜在同时操控十面银镜时,左手凝聚冰锥的速度会慢上半息;能察觉到他连续三次空间转移后,空间波动会出现刹那的紊乱;甚至能预判到,当白镜急于发动大招时,自身的能量流转会出现一丝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