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大人 作品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第2页)

 之前已经引出一部分重伤了他们,接下来只要一个个将他们都杀了就可以。

 杀人……不对,不能这么说,是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他们每一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不然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原书里沐雪沉离开浮心塔的时候,也将里面所有的妖魔都给杀了。

 从那以后浮心塔空置,是在云步虚化为天道离开之后,才再次由沐雪沉这个弟子重新利用起来,拿来教育下一代弟子。

 记得原书结尾,沐雪沉教他和羽落的女儿时,还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父亲的师尊便是用这样一座塔,让父亲领略了真正的道意,重新站起来的。”

 ……明明就是因为你恋爱脑闹的,他把你扔进去醒一醒,还不管你死活,任你自生自灭,你还真是对他有很大的滤镜啊。

 不过书是从沐雪沉的角度去描写的,当年看的时候,她倒也没觉得这是什么滤镜。

 那时就觉得。这样好的师尊,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无怪乎男主总是失神和遗憾。

 现在轮到她了。

 红蓼穿书这么久,也不是没见过生死,但真的要自己动手,一个个杀过去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态失衡。

 哪怕他们是罪有应得,她也还是觉得——

 能不能让警察来啊!

 真的,让警察来吧,这就不是她能干的活啊!

 可她若不做,这些妖魔反而还会来杀她。

 他们显然也知道云步虚打算干什么,与其在塔毁之后被他杀死,倒不如在红蓼这里博一条出路。

 若是胜了,分刮了地之主的血脉,说不定还能从云步虚那里逃脱。

 他们都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了决定就不含糊,哪怕之前被她伤到的,也义无返顾地冲了过来。

 水如镜感觉到红蓼的抵触和犹豫,在她动手之前先动了手。

 一把断剑,几道剑影,服过银幽花的他替红蓼解决了近身的敌人。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他还是没有退下来,乌黑的长发全都散了下来,发冠都不止丢到了哪里,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不整的时候,但他不悔。

 无怨无悔。

 他咬着唇,想拼死这一身力量,不让红蓼做她不愿做的事。

 但肩膀突然一热,这热度他再熟悉不过,此生难忘。

 是红蓼的手。

 他颤着眼睫望过去,看到红蓼神色坚定道:“我来,你找个地方躲好。”

 “可你……”不是不想吗?

 他看得出来,却没问出来,红蓼也不需要他问出来,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没事。”她认真地瞟了一眼周围,“既然选择了这里,总要融入进来的。”

 她已经回不去曾经的家了,就得信封此处的法则。

 再者,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是鱼死网破,争一个胜者罢了。

 红蓼是狐妖,用的是法术,没有法器,要下杀手只得灵光过去,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用手捏死对方一样。

 哪怕血溅不到手上,还是觉得黏腻冰冷,刺骨寒凉。

 水如镜阖了阖眼,咬破腕间命门,将血和灵力注入本命剑。

 本命剑本命剑,若以本命血脉注入,自然不再是一把断剑。

 断的部分用他的灵血补充完整,它又是一把破敌的利刃。

 这把利刃被送到了红蓼手中。

 红蓼握着剑柄,上面被水如镜擦得干干净净。

 他什么都没说,按她的叮嘱躲在了安全的地方,等着她解决一切。

 红蓼用力握剑,远远与他对视一眼,再不迟疑,持剑奔袭而上。

 红光起,九尾飞扬,红蓼与塔外的云步虚配合,他在摧毁塔门,她在杀敌。

 她一身血红的嫁衣,半掩面颊的金珠因罡风而动荡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飞溅的血并不能染上她的衣裳,想来因为材质特殊,不管她如何折腾也是不会脏的。

 还好,没让它们污了她的嫁衣。

 算算时辰,应该已经过了吉时了。

 如果她没跟进来救水如镜,是不是就不用动手,不用错过吉时?

 可要她踩着水如镜的性命继续婚礼,她也做不到。

 没关系。

 等出去之后再选个吉时就行了。

 只要两人心意相通,一天之中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作为吉时。

 她都想好了,出去后如何让云步虚夸赞自己,对她刮目相看。

 如何让道圣宫的弟子们全心接受她,大家一起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不管从前他们怎样想她,今天过去,他们都该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了。

 想象总是很好很顺利的。

 眼前飞溅无数血迹,杀了最后一个试图背后偷袭索她性命的大魔之后,红蓼精疲力竭地停下,终于看到那扇仿佛永远不会打开的塔门被摧毁了。

 门破成碎片,红蓼精神一震,在烟尘散去之后,并未能看到熟悉的人。

 云步虚没进来。

 或许他在外面等着?

 红蓼定了定心,飞身下去先接了水如镜,这才与他一起回到塔门处,慢慢走了出去。

 失去了门的封闭,塔内重力也消失了,起身还有降落都不再那么困难。

 只是……

 塔外的画面颠覆了红蓼的认知。

 这里谁都没有。

 没有云步虚,没有齐净玉,只有满地的鲜血。

 画面熟悉的刺眼。

 红蓼愣了愣,浑身发冷,丢下水如镜匆匆赶向圣殿。

 圣殿之上,乌云密布,经久不散。

 乌云之下,道圣宫弟子死伤无数,木制的阶梯满是鲜血,场面惨烈至极。

 怎么会这样?

 红蓼呆住了,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仰头去看,云步虚如断翅的风筝,墨发与道袍凛凛飘荡,失去意识地坠落而下。

 而乌云之上,是数不清的凶恶冥鬼和得意猖狂的齐净玉。

 这一幕,和她在青丘疗伤时做的那个“梦”,重合了。

 唯一与梦中不同௚0;是,她看到了叛徒的脸。